第六章 兄弟[第1页/共4页]

叶采蘩走出院子，本来矗立的身姿顿时失了神采，寂然坐在墙外石凳上，蓝楹树间繁华三千。

青羽跟在他身后，山风一吹，酒上了头，顿感晕眩，面前长亭的身影也是摇摇摆晃起来。长亭发觉，仓猝回身相扶，不想她却直接靠在身上睡畴昔。

青羽眼馋的倒是天泉湖一侧的那眼泉水，用来酿酒最是一绝。当下再不睬会傅隐，埋头抄书，嘴里自顾自嘟囔着：“抄完了就去求师父带我同去……”

老远便可听闻方亭中两人争论不休，估摸着若不是在书院当中，便要脱手打起来。两位酒保也不安慰，温馨地在一旁泡茶焚香，见长亭和青羽步入，躬身退出亭外。

那二人见长亭入来，仓猝上前作揖，年长那位抢先道：“山主，我二人乃兄弟，是这山下白沙镇里的住户。我是兄长，名叫李佑，我弟弟李严与我争抢祖产，弄得家中鸡犬不宁。遂写了这状子，请山主裁断。”

长亭眼风里瞥见青羽一脸猎奇之色，探头探脑深恐他回绝了的模样，思虑半晌道：“那……既然来了，也无妨聊聊。”

司书长并未去瞧她手边书卷，垂目道：“内里晾晒的书目悬牌……”

“哟，抄书也能抄瘦了，你大抵也是书院第一人了。”转头瞥见案上刚送来的午食，不觉皱了皱眉毛，“这是斋堂送来的？这也能吃？”

李佑回道：“家父原在私塾教书，我二人虽未入宦途，做些小本买卖，总有些耳濡目染罢了。”

青羽思不明白，脑袋更加沉重，猛灌了几口茶，又扑回榻上。

余光里瞥见司书吏慌乱的低头，“是我忽视了……”

接下来几日，青羽晨起就去松苑正堂领书，再去偏殿誊写，写完了还需交由司书长验查。平素每日只需誊写十本，现在却堆了二十来本在她的面前。以往定时送来的餐食，要么晚来凉透了，要么干脆就没送来。

李佑原是愤怒她不知轻重出声耻笑，看她与山主似非常靠近，也只能压了肝火，道：“女人何故发笑？”

“那倒不见得……”苏九渊手中折扇轻扣，“谁如果惹了叶女人不欢畅，那苏某天然也不能让她欢畅了去。”

窗外甚么时候落起了雨，垂垂势大。落地檀木窗外是长长的松木回廊，廊下芭蕉几株，承了雨滴，潇潇之声伸展开去……两人不再言谈，一个悄悄抄书，另一个顺手翻着案上书册。

?“那兄长也该和睦体贴弟弟，何故要与我争抢？”李严也起家。

青羽这才醒过神来，“哎呀糟了，健忘收回来了。”

青羽没好气，“安逸？要么换你来抄几日？”

天气垂垂暗下，内里长廊脚步声由远而近，有人排闼而入，青羽昂首一瞧，仓猝恭敬起家施礼，“见过司书长，我手边这些册子已经抄完了，正筹办拿畴昔。”

兄弟俩听完沉默不语，长亭命人上了酒水，为二人斟上。问道：“你兄弟二人上回一同喝酒倒是何时？何种景象？”

青羽沉沉一觉醒来，头疼欲裂，转出屏风见一人坐在案前，立时就复苏了一半。

长亭接道：“不友不恭非孝非敬，伤的是兄弟之情，痛的是父母之心，毁的恰是祖宗家业。你二人将来也会有子孙，枝繁叶茂，下一辈的兄弟姐妹必定以你二人做标榜。你们之间敦睦，必定家业敦睦。”

“能有甚么事……”她颇不耐烦，手捂着上腹。那边模糊痛着，非常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