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生死[第2页/共3页]

好久以后，嬴焕仿佛忽地松了口气：“我晓得了。”

他终是不再劝了，偏首看向榻边的窗户，透过窗纱，模糊可见枯枝嶙峋。

国府西边最偏僻处的一方院子里，姜怀昂首望着头顶上的月朗星稀，掐指一算才知，如许的日子竟已持续了近三个月了。

阿追瞬息间涌出眼泪来！

“……大将军。”她愕色清楚地赶快反握住，见他嘴唇翕动忙贴畴昔，听了好久，终究听到一声颤颤巍巍的：“阿……阿追……”

姜怀愈听愈是云里雾里，还要再行诘问，将近却拎着酒壶慢悠悠地往屋里去了，明显是不想让他问。

“行了。”雁逸道。他的声音太虚，阿追一听他说话便不敢持续争下去，只得先听他说。

“是我！我想一步步毁了你的天下！”阿追狠然切齿，摘了腰间的匕首递给他，“痛快些杀了我，别让我更看不起你了！”

他本还在摸索尝试如何和缓目下的僵局，那几句话却忽地让他复苏过来，复苏以后紧随而来的，是心灰意冷。

“祖父！”姜怀禁不住喝了一声，悄悄神，又实在没兴趣同他多做争论，便道，“我没想她，我是在想弦国。”

“不易？你说她过得不易？”姜晋气得拍桌子，连白花花的胡子都跟着抖了起来，“你堂堂一国之君被圈在这一方院里，她可还是占着一半国府――你还说她过得不易？你气死我算了！”

但是留她再久，又有甚么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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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王“哦”了一声：“狭濂失守？”

最后他想，他确是错得太多了吧。

“嗤，这还差未几。”老弦公色彩稍霁，自斟自饮地灌下一杯酒，啧嘴又说，“不过就算是为弦国，你也用不着太忧愁，悲春伤秋的没意义。来听你爷爷说――这国巫呢，是月主赐下来庇佑咱弦国的，从生到死她都只能庇佑弦国，不管她愿不肯意，这由不得她！”

姜怀想着，叹了口气，身后传来轻笑：“还在想着你的小国巫？她可没工夫想你。”

嬴焕目不转睛地看着她的每一分反应，阿追一样从镜中盯着他。

胡涤便退了下去。嬴焕凝睇于面前昏黄的夜色，一颗心愈发感觉无处可依。

他是感受过的。他被邪巫滋扰的那段时候，她也几是不时赖在他的帐子里，哪怕在他吐血时她会笑得没心没肺，那份情意也让他感觉如沐东风。

二人间安静得再无声气。

“胡涤。”戚王仿似蓦地回过神，胡涤赶快上前，听到他问，“你方才说此次败北……损了多少人？”

将近“呵”了一声：“那他估计就死无葬身之地了。”

他言罢回身便走了，阿追怔怔地滞了一会儿，手上的匕首狠掷了出去：“嬴焕！你个刚愎自用两面三刀的伪君子！你要抨击最好直接冲我来，敢动怀哥哥我让你连戚国也保不住！”

但这也确切是个好转。并且他有了认识，能进补的东西便也多了些。

胡涤将身子躬得更低了：“是，濂郡与晔郡皆失守。”

他举目看向天涯刚现了个浅淡影子的新月：“传令下去，下月再战晔郡，光复失地。”

姜晋又说：“那我再问你，她在咱弦国的时候，从小到大，是不是都一向住在这国府背面，不出门也见不着外人，能见到的人交来回回就那么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