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第1页/共4页]

一起往外走，莞初再不肯待在他的大氅下，拉着他东挤挤，西看看，小地油子普通，齐天睿不得不摆布挡着，护也护不全面。好轻易上了马车，还是乐得不循分，齐天睿将她的大氅帽子拉下来，透透汗，外头帘子打起又递进一个油纸包裹。

“多谢相公！”

齐天睿一愣，随即大手将她狠狠摁进怀里，“你真煞风景！”

鼻尖悄悄相触，娇娇女儿的气味就在他唇边，语声不觉就腻在喉中，“如何？”

“看玉轮，这么近呢。”

小声儿娇，竟是有些耍了娇赖，齐天睿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

“嗯，”

一起出了岛，穿街过巷，马儿轻巧，不敷半个时候便来在西城最繁华的西关大街。将将日落，买卖商家都还大敞着门，灯笼高悬，大街上灯火透明；有夜里出摊的小贩，叫卖呼喊声此起彼伏，热烈不凡。

别了他的手，小牙一咬，小声儿宁死不平的硬气，齐天睿真真是又无法又想笑，恨不得狠狠掐她一把，又舍不得，只得耐了性子道，“不是喝花酒的船。”心道，你相公我喝花酒的时候，你还在娘怀里抱着呢！“这是我买了用来做买卖的。”

丫头咯咯笑，守在他手边，一小块一小块都吃光……

“即便不是花船，也是喝花酒的，我不去！”

“你还吃得下？”齐天睿一面问着，一面已是翻开那油纸，她一探手就被他翻开，而后烫烫的捏了一小块递到她口边，她立即张嘴接了，“真甜呢！”

“琴啊。你不是最会听么，如何？”

“相公，你说，我昨儿的戏谱是不是比这谱子强？”

帘子打起，他接鄙人头，莞初踌躇着走出来，夜空中湿湿的水潮气立即拢了过来，那不远处的人声乐声更似一波一波的热浪涌过，心立即烦乱。转头看，河岸边，河水上，悠悠的，足有二三十只大船，都挂着七彩的灯笼，薄纱围帐，这么近已是能看到那近处的船上，女人娇娇地倚在男人怀中，红衫绿裙好是惹眼；酒醉迷迷，腻人的乐声遮不住男人的浊言秽语，入在耳中，内心一阵恶心……

看了好几锅，莞初才肯走，两人并排坐在长条的凳子上，一大碗，一小碗，连缀不竭的长命面端在面前。桌上是正宗的山西陈醋，莞初拿起醋壶给大碗了浇了些，给小碗里浇了些，用筷子都拌匀，挑起一筷子面，冲着他小声儿跳跳的，“相公长命多福，平安然安！”

身后的人钉在地上了似的，一动不动。看那小脸冷颜暖色，小声儿怒，唇边的小涡儿都不见了，齐天睿惊奇，“怎的好好儿恼了？”

说着他重握了那小拳头，拉了拉，还是不动，齐天睿低头，咬了她耳边道，“怎的？要抱着去？”

“相公，”

“我不信！甚么买卖啊，非要藏到船上去，非在这么个处所做！”

齐天睿只得上前，哈腰对上那双清凌凌含着肝火的虎魄，“傻丫头，这是咱自家的船，不是花船。不信，你瞧瞧。”

“我……”

……

一碗汤面吃得两人都冒汗，好不痛快。

“嗯，新月儿也能这么亮。”

“相公，问你呢，我是不是比他强？”

沿着西关大街又走了一刻，马车停在了一个巷子口。帘子打起，外头的人声便涌了出去。齐天睿起家往外去，莞初早已坐不住，从速跟了。被他接在手中，立即东张西望地看着，本来这巷子一街两旁都是卖小吃食的，摊子连着摊子，人声鼎沸，开了锅似的；汤包，酒酿，柿饼子炸糕，狮子头燕丸，桂花糖芋苗，一阵阵香气扑鼻而来。一下子馋虫子勾出来，莞初再也屏不住，“相公，我们出来么？去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