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第2页/共3页]

……

两日前接到帖子，叶从夕颇感不测，虽说自从千落被天睿安设在落仪苑中，每逢老友相聚，总会有她琴音扫兴，叶从夕亦非常享用这可贵的耳福，赞美有加，一来二去也算熟稔，可两人却从未暗里说过话。不但是因着天睿，叶从夕读琴更解其音，千落的心苦与那解不开的难过落在琴弦上非常动听，可落在她周身便是清冷当中脱不开的心伤与阴霾。叶从夕，不肯靠近。

千落悄悄歪头看着那叠被他谨慎护在手边的谱子，“倒未曾想到，似叶公子这等经阅无数之人也如此推许杜仲子？”

“本来如此。”从未见墨客这般冠冕堂皇，千落倒是心切不察，只又诘问道，“那敢问叶公子，是从何人手中获得杜仲子的新谱呢？”

“琴谱与画，本就是千人千面。你是女子，所听所想自是与天睿分歧。各自赏玩，何必非要求真？”

本来如此，她是要给天睿送礼。叶从夕笑笑，将琴谱折好，“谱子确切是我的。”

“独乐乐不如众乐乐，送入官坊也是让这曲子得其所哉。”

“哦？”叶从夕惊奇。

“一个曲者罢了，不知为何要为此隐世？”

“嗯。那谱子清奇，不管曲意如何，总能嗅到山川清灵的味道，若非脚下千里路，耳旁清风，如何能如此顺心顺意，不染凡尘？”

“你这么觉着？”叶从夕端起茶盅抿了一口茶香。

千落放下茶匙，封上壶盖，莞尔道，“叶公子可贵长居金陵，必是雅客迎门。本日请到这山间僻处，多有不敬，还望公子包涵。”

叶从夕微浅笑笑，可你痴迷的是天睿，这便……千万不成。

叶从夕微微一蹙眉，“如果你输了呢？”

“不必见外，女人找我来必是有事，不知叶某有何效力之处？”

“嗯，此话倒真。”千落如有所思地点点头，“若寻着了真人，真如他所想，必会成为至好老友；”齐天睿是个脾气炽烈之人，千落想得出他的欣喜若狂，“只是……如果山间一老翁，怕是他曾经于乐曲之解都碰了壁，一时烦躁，又没了排解，便得不偿失。”

叶从夕平生信自游走从不寄于虚无的泥塑，倒是非常敬赏佛理经学之深、千年古刹之韵，每次返来都陪母亲为本身烧香拜佛，祈福安然，这山边的茶社也算熟客，只是今次倒是应着一张帖子而来。随在小丫环身后，叶从夕踩着木楼梯拾级而上，下帖之人恰是义弟天睿的红颜知己千落。当年的天睿初生牛犊浑身锐气，为她获咎权贵、申明尽毁，人们只笑这翰林府中的孝子纨绔，朽木难雕，只要叶从夕晓得天睿为的不是一个仙颜的风尘女子，而是那天籁的琴音深藏凄苦。人与琴同，合一而奏，不成多得的才调与丰度难尽屈辱。

“话虽如此，于谱子我不强求与他一样，只是这小赌么，我倒想赢。”千落说着面上染了红晕，眼中难掩羞怯，“我若赢了，他肯带我往西北去。”

“我有件东西想请公子认一认。”

初春时节，北城临山脚下的桃林早早绽了嫩芽，几场春雨浇得满眼新绿，清爽遍野。山间巷子上来往的脚夫与上山拜佛的善男信女都不由立足，享用这和暖的日头下淡淡暗香，几时不觉那深处森森的几处老宅坟场。

“千落女人，你也是不晓得为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