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缘曲寻踪[第1页/共4页]
齐天睿扑哧笑了,在这烟花之地说恩重如山也是少有。“那好,可知你主子是本身作的还是旁处得的?”
小女人的头更加低,听这一问便是里手话,不必再用心机周旋,免得露马脚更不知落往那边。
齐天睿闻言,笑笑,“我不买,我只问。“
小女人技艺不精,弹得陌生,可这曲子,这曲者,齐天睿早已领教,几番咀嚼,但寻不着,只是本日最可贵的竟是这词。齐天睿一贯听琴之时不听词,只觉那曲中意境难以言传,如果填了词,将听者独占的一番心机都糟蹋,反倒俗了。遂都是把曲子寻了来,找好琴,好人,好平静,从未许人唱。这一回,未曾推测这词竟是填得如此贴合,曲调起伏之间,回韵压仄,非常调皮,仿佛静水山间填了一只活脱脱、鲁莽的兔儿,人间炊火如此靠近。
“我这就服侍您去!”
“是个生角?”
“老主子是哪家?“
“小女……柳云儿,”小女人跪在本地,低着头,“……无字。”
拿了琴,柳云儿谨慎翼翼地坐在圆墩上,深深一福,拨弹起来。现在内心不敢有旁的,只求不出错,不获咎这位爷。眉眼倒没敢如何瞧清楚,只这做派多少轻浮,那里像端庄人家的公子?唉,这类处所哪能碰到好人家?被他赎了出去也未见得日子就好过。这么想着,不那么怯,部下的弦也不再绷得紧。
回到本身宅子,上夜的小厮们远远迎了出来,小跑着将马引到了大门石阶前,一人扶主子上马,一人挑着灯笼头前带路,精力实足。
张保儿闻言顿时乐着花,一张脸挤得更加贼眉鼠目,急道:“哎哟!七爷,您真是好眼力!这丫头但是我费了很多银子和工夫寻来的!将将不过十四,水葱儿似的,那里颠末人事?虽说尚不如姐姐们会服侍人,可您瞧那眉眼,瞧那皮儿,□□两年,这醉红楼哪另有别人用饭的地儿!爷您昨儿走的早,我早早让她收了场子,歇着去了。”张保儿谄到骨头里,如何肯说一宿未曾给那小丫头吃食,还打了几棍子遣到后院刷了半夜的马桶。现在只腻着嗓音、挤眉弄眼:“七爷,这云儿女人但是念了您一宿呢。”
齐天睿一面听着,一面更在心中起了意,醉红楼有两位琴艺非常了得的徒弟,如果这曲子已颠末端他们的耳绝无能够还让这小女人玩弄,可见醉红楼当真不得知。寻这曲者已是两年不足,这可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齐天睿心内甚喜,如果这一次再抓不到泉源,真真是白费了本身七爷的名头!
耳边又是那曲子,恨在只听了一半,不知背面如何,可另有起伏?尾处可收得好?这曲调与琴法如果猜得不错,该是出自一人之手,只是这可贵之物是如何落入醉红楼倒真有几分意义。那新来的小女人瞧着非常怯,嗓音虽嫩倒有几分纯熟,不像是才学曲儿,师从那边?又如何落入醉红楼?那是个多少势利之地,这小女人便是唱得再好,也断没有初来就将上等的曲子给她。莫非……曲子是小女人本身带来?只怕醉红楼还未曾留意。昨日他仓促拜别,不知那老鸨儿可曾是以见怪她,如果一时挨了打或是再送到旁处受经验可就难寻了。这么想着,齐天睿竟是有些耐不得,起家换衣,又仓促出门。
从齐府出来已是四更时分,这一宿折腾,旧账新仇,老宅里那些弯弯绕绕原是齐天睿最烦心的,可自打归去那日起就晓得毕竟是免不了,现在又添出这一桩便也不得计算。幸亏这些烦琐都留在老宅,出了门也就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