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婆母在上[第2页/共3页]
“你倒不必跪了。”
“背会几句禅语就敢传给小儿来实际,殊不知正念方得正语,歪心邪事,你们这点子手腕俗之不耻,更况佛的功德与事理?每日里我苦口婆心于你的教诲,也都丢到狗肚子去了!”
这丫头就是这么个死性子,如何说如何训都是一副赖皮子模样任你摔打,仿佛天雷压顶她也浑然不动,未曾修行倒早早入了定了!瞧得闵夫人真真是恨!
“这么跟女人搀着些,我也和缓。”
佛的事理掺杂着浅薄的肝火劈面来,压也压不住,烧得莞初还是不明以是,“您的话我自是都记得,只是我……”
“猖獗!!”“啪”一声震的茶盅响,闵夫人瞋目圆睁,“才进府几日,竟是敢冲着我‘你,你’的,公然是山野林子里养的不成?!怪道使出这等小民贱心、掩耳盗铃的手腕,到本日还敢不认!竟是与我实际!彦妈妈!”
“功课如何了?”
好半晌身后传来问话,低声望严显是压着肝火,莞初轻声回道:“心经抄毕,并佛说眼明经、太阴星君真经;昨儿将将抄毕太阳星君真经,今儿该……”
过水廊桥,水面上更甚凉意,莞初越加快了脚步,身边人见状手臂环过她细细的腰身将大氅和那广大的袄裙一并裹紧。莞初扭头看这比她稍长一岁的丫头,这么冷的天也不过就是多加了两只毛绒绒的暖耳,从速道,“我不冷,你可把稳本身。”
现在她手臂挽在腰间,那晃闲逛荡的大衣袍便非常贴身和缓,莞初笑笑,握了她的手一道走。
“嗯。”
瓷碟子叮铃作响,仿佛敲在闵夫人耳根子里最金饰之处,反几次复,捶打得生疼冒火,目光盯着佛龛前那一小我玩得欢实,一股燥火,两肋生怒!
实心铁片击在掌心,钝钝的,莞初数着,七七四十九减去四十四,该是打六下;过了六,该是十二;过了十二,又到十八方住了。双手再合十,合不住,中间鼓出来好多。
头顶传来婆婆的严肃,莞初对着喷香的香油悄悄咽了一口。拿起银筷子,细细的两根捏在手中滑溜溜的像钩花的银针,探出来,筷头削得尖,一吃力,绿豆大小的珠子便滚在油里慢悠悠地滑了出去,再去拨弄竟是跳跳着浮了起来。
“太太经验的是。”鼻尖对着指尖,莞初道,“娘亲活着时也曾抄经涵养,道此中五种功德,‘一者可靠近如来,二者可摄取福德,三者是赞法亦是修行,四者可受天人等扶养,五者可灭罪。’我自陋劣,亦不敢怠慢,每日提笔,必默念。”
话音未落,一沓子纸张从炕桌上飞了过来,不及寥落狠狠地摔在莞初脚边,那力道若非她的人挡着怕是要把这沓子纸甩进山墙里去。莞初吓了一跳,悄悄斜了眼瞧,是她誊写的心经,一篇一篇,二百六十八个字早已烂熟于心,工工致整,莫说涂改,就是一个踌躇的墨点都不见……
“女人,夙起就吃了一盅酪子,可撑得住?”
听女人应下,绵月没再吱声。昨儿夜里返来的时候已是敲了半夜,上高低下只要上夜的灯和一壶温吞吞的茶水候着她们。那碗酪子是夜宵剩下的,却并非是女人的宵夜,只传闻是楼下大丫头水桃病了,厨房特地做了送过来,吃不了搁下的。绵月悄悄儿藏了,才有了今儿夙起的吃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