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第3页/共4页]

“我府上的大夫都来过了，谭兄手上有宁老先生这些年寻访的各地名医，我也拿去与家父对看，大多在此。”

“是！”血红的眼睛直直看着那深院当中恍忽的灯火，咬牙道，“我最是个搅局之人！只要你们晓得疼她！！”

随后的两人忙跟着他出了门，看着雨夜中那强撑的背影，谭沐秋惊道，“他这是要往哪儿去？”

“方济徒弟呢……”

“天睿，你错会我的意义了。莞儿她将将吃了药躺下，可贵睡一会儿，天睿……”

天涯曝出一线灰白，一夜的风垂垂停歇，拂晓时分，六合喧闹……

痛，痛得气味全无，开口不及簌簌的雨声……

“不对！”齐天睿一把攥住叶从夕，“说，另有甚么瞒着我？？这个时候另有甚么要瞒我？？”

“觉着如何？好些么？”

叶从夕想拦，却并齐天睿一把拉开，惊怔地看着谭沐秋，“为何？她为何要把药停了？？”

谭沐秋俯身想扶她，她本身撑了起来，“哥，我渴……”

门俄然被推开，冷风灌入，一个黑衣人仓促而来，“爷！”

俄然发作的笑声暴风当中仍然震响，仿佛钻破天国传而来，“好你个齐天睿！这画你也敢收！谋逆大罪，这一回，你死定了！！”

……

“哦，不必。”几时失声的沙哑应道，“上一回方济徒弟给我们老太太瞧，马上就要施针，得有人帮着。”

那小老儿却似没听着，尽管往外去，脚步似飘，不一会儿竟已是快到院门口。齐天睿拖着腿急追了上去，“徒弟，方济徒弟！”

看看外头朦朦将亮的天，莞初挑了小眉，“这么早？”

叶从夕从小到大那里受过此等对待，一拳过来，只觉眼冒金星，满口血腥，半天回不过神。冷雨淋透，才复苏过来，将将直起家，就见那谭沐秋不知何时已是将齐天睿踹翻在地，习武之人的技艺哪能抵挡得住，不待翻身起来，膝盖磕在他胸前将人紧舒展住，狠狠一拳砸了下去，“混账东西！！”

“相公，我，我不能……我不要……”

他头也不回，大步拜别……

救治吃药，她早已懒惰，谭沐秋并未多劝，只从架子上取了衣裳披在她身上，“听话，人已经来了，就在外头候着呢。”

“哥，不消了。”莞初笑笑，两只小涡儿现在惨白的唇边，“都是一样的汤药，又不能多喝几碗。”

本来……突如其来的本相，把他从绝望的深渊捞了出来，晓得丫头的心还在，晓得她还疼他，痛到极致的狂喜几近淹没了那残薄的性命。一起疾走而来，他早已分不清是痛还是欢乐，只想见她，只想抱紧她……可现在，这短短的一句话，把统统戛但是止，痛，猝不及防，狠狠戳来，胸俄然佝偻，气味难续，“不是说……病发后另有两年可支撑……”

北城外，幽深的巷子里一个四合的小院，暗中的夜，暴风撕扯着窗棱，收回鬼怪呼号的声响，房中只燃了一盏小烛，恍恍似坟头的鬼火……

“您要往哪儿去？？”齐天睿惊道，“是缺甚么么？我去寻来！！”

“天睿，天睿，你莫急，”看着俄然呆怔的目光，叶从夕忙劝，“现在每日汤药，她已有好转，我们可……”

“晓初，晓初，”

“天睿，”

“哈哈……”

远远地靠在桌边，他动不了，连呼一口气的力量都没有。眼睛不能眨，直直地看着她，仿佛错过一刻，就要听得那清凌凌的小声儿唤相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