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第1页/共4页]

“让他去。”凄冷的风雨中传来谭沐秋沙哑的声音，“反正也是死在他手上，就让他去。彻夜，一了百了，也算全了她的苦衷！”

“天睿，你错会我的意义了。莞儿她将将吃了药躺下，可贵睡一会儿，天睿……”

“哦，不必。”几时失声的沙哑应道，“上一回方济徒弟给我们老太太瞧，马上就要施针，得有人帮着。”

“嗯。”

“天睿！！”

“不对！”齐天睿一把攥住叶从夕，“说，另有甚么瞒着我？？这个时候另有甚么要瞒我？？”

打人与被打的人都似各得其所，再无停歇，急得叶从夕大喝：“谭沐秋！你停止！！”

“觉着如何？好些么？”

风雨高文，吼怒当中袒护，统统都似虚妄，只要那恨与拳头那么逼真……

“那画已经入了九州行了！”

“枉我叫了你二十年的兄长！”一句话激得齐天睿肝火难当，狠狠甩开他，“丫头早已一番情意托付于我，谭沐秋不知，你也不知？！明知她是怕我挂记才要别扭离了我，你不知劝，却火上浇油！她的病……半个字不肯透给我！害我几乎丢了我的妻！！”

嫌时候，怕时候快，一刻难捱，幸亏，半盏茶的工夫，门开了，精瘦肮脏的小老头儿走了出来。

齐天睿脚下一僵，簌簌的雨水中没听逼真，“他说甚么？”

“阿弥陀佛，”小老儿终是停了脚步，深深一礼，“施主留步，贫僧告别。”

那小老儿却似没听着，尽管往外去，脚步似飘，不一会儿竟已是快到院门口。齐天睿拖着腿急追了上去，“徒弟，方济徒弟！”

……

“天睿，并非为兄要拦你，实在是她病得沉，不能再……”

“大夫……”

“让我……看她一眼……”

风雨被关在门外，一室暖和，暖不住一身湿漉漉的雨水，更加寒气逼人。

叶从夕想拦，却并齐天睿一把拉开，惊怔地看着谭沐秋，“为何？她为何要把药停了？？”

“为何？”谭沐秋苦笑，“为的与你做伉俪，为的让她的相公称心快意。”

重又进到这房中，看着缺了瓷瓶的角落，想起那乌黑的肌肤上滴落的血珠，当时染在眼中，一片血红，蒙蔽了统统心神……现在，滴在心头，痛得他几是站立不住……

他回身刚去，她胸口一阵憋闷，忙低头捂了帕子，咳了一声，悄悄擦了嘴角，塞入枕下……

“来，起来。”

“方济徒弟呢……”

“相公，我，我不能……我不要……”

……

“不如何……”

他头也不回，大步拜别……

烛灯下聚着四五个男人，眉头舒展，目光滑头，降落的语声窃窃而语，压不住焦心的等候……

“起来换换衣裳，有大夫来瞧。”

扑通……重重地跌跪在雨中，膝盖砸在湿冷的石转地上，碎裂的声响……抽筋去骨，抬不开端，似那雨水有千斤之重，砸下来，男人的脊梁，支离破裂……

俄然发作的笑声暴风当中仍然震响，仿佛钻破天国传而来，“好你个齐天睿！这画你也敢收！谋逆大罪，这一回，你死定了！！”

“天睿！其中起因不尽如此，你……”

“徒弟！”齐天睿立即迎了上去，“如何？？”

叶从夕大惊失容，忙去拖拦，“谭兄！使不得！使不得！他将将才晓得，怎能不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