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第2页/共4页]
所谓一身铜臭,满袋子银钱。
也是,离佛祖近些。一口滚茶咽下,齐天睿把到了嘴边的话生生咽了下去,陪笑道:“太太这是所为何事?说给儿子听听。”
齐天睿这一指指得眉毛一挑,方才大悟,因着他向来就是个不肖的混账,遂是这当着一大师子人、当着老太太、各位大伯叔叔驳那病榻大将死之人的应当是他,他娘原也指着他把这混劲儿用到“端庄”处所,却万没想到这一回他竟是做起了孝子,扑通跪地满口答允,这难道太阳打西边儿出、让人始料不及?
齐天睿上前微微躬身,“太太,”闵夫人身上并未有何封头,只是这府里的端方大,儿子从小跟着奶娘,只唤“太太”。
约莫走了半个时候,方才来到南城齐府。已是夜深,四架马车宽的街道两边间或透出灯火,白天繁华余蕴尤存,耳边模糊闻得远处缥缈的笙管。旧城贵重之地,不比新富的放肆气度,青砖灰瓦、老式的宅院,浩大荡放开百余亩,暗夜当中庄严萧然。一眼瞧畴昔,正门两盏灯高挑“翰林,齐府”,无月之夜照得石阶惨白,两座青狮亦一股森森之气。
“人生活着不过是这些年,反正熬完了一闭眼也就洁净了。再者又传闻那女人也早早做了古,一辈子的恩仇何不该了了?可谁又料获得,那实心眼的老爷临终榻前竟说早给你许了亲,定的就是她家的女儿!这是几时的事如此蛮天过海,竟是无人晓得!”越说越气,闵夫人眼睛通红,泪却干了,“我本是不能应的!便是他沉痾在身,我也是不能应的!可当着老太太,大老爷,三老爷,一屋子堂上堂下的妯娌、子侄,我如何能驳了那行姑息木的当家人?……可你,你!”说动手指齐天睿,闵夫人竟是浑身发颤。
不待人应下,齐天睿这边已是落座,接过身边婆子递来的热茶尽管抿了起来。
“哦。”
“究竟是如何说?”语声浑沌,酒意未消。
闵夫人不觉叹了口气,身子重气也沉,缓了一刻才道,“睿儿,今儿寻你来是有事筹议。明儿……或是后儿我就往家庙里去了。”
“我的爷主子!”一旁的彦妈妈等不得,先为自家主子不值起来,这深更半夜地把这位爷寻返来想是能有个主心骨儿,可瞧这架式比那旁处不关痛痒的人还不如些个!“二爷,您当太太往家庙去做甚么去?太太她……她这是要到庙里修行去了,不返来了……”说着话,泪也来得快,竟不成声儿了。
不大会儿工夫两人来在西院谨仁堂的二门外,早有下人打着灯笼候着,行了礼,撇下石忠儿领着齐天睿往院里走。石盅儿口中回禀的“太太”恰是齐家二太太、齐天睿的生身之母夫人闵氏。
“哦。”本来不过是小我走茶凉、俗世冷暖的陈年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