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庭对[第1页/共2页]
流熏温然一笑,道一句:“娘娘谬赞,臣女是不敢当。”
流熏忙低垂眉眼一副恭敬的模样上前请罪:“臣女谢流熏莽撞破窗,望皇上、太后恕罪。”
一场惊变,有惊无险,流熏一颗心总算安静。
更有美人惊哭,乱作一团。
皇上沉个脸佯怒:“哦,那你倒是说说看,你因何砸窗,若说得出几分事理,朕就赦了你的大罪。”
“是,是谢流熏破的窗,似是她……”
“……殿堂似年久失修,但交椅蒲凳倒是平常半新的,似是特地挪来一时安排之用。另有那窗幔,高高吊挂在轩窗处,这里既非寝宫,用的寝宫内才有的窗幔,显得不应时宜。臣女当时想,是否皇上和太后成心摸索臣女等的行动仪容,臣女还在猜想,会不会那帷幔后似有甚么……直到殿内火烛顿灭,一片暗中,臣女也曾惊惧半晌。但是黑暗中俄然劈面飞来飞禽,地上另有带毛的走兽,统统都像决计为之……殿内一片惊叫声未落,随即殿外走水,臣女就感觉此事大有蹊跷。若臣女没有料错,该是皇上和太后在磨练臣女等处变不惊的勇气和绝处求生的机灵。臣女想,既然殿外走水,殿门封闭,那救水的公公们也须破门而入救人,不如臣女助公公们一臂之力。臣女模糊记得身后有轩窗,更听到公公们喊声的方向在身后,殿内乌黑,臣女身下唯有的就是蒲凳,以是才砸窗自救……”
皇上一听忍不住捋了龙髯呵呵一笑,想这女孩子倒是乖觉,口舌聪明。听她言语很有几分怨怪,又不想本日一儿戏般的摸索落得谢阁老那陈腐的老夫人喋喋不休,就笑了说:“时危,才见臣节。真金,不怕火炼!”
皇上的神采渐缓,疾言厉色的诘责换做了一抹淡然的笑意,似窗外冰雪压枝的那颗老柘树,固然酷寒未退,却透出了春来大地的陈迹。好久,他缓缓开口叮咛:“平身吧!”流熏心头一喜,这是皇上恕了她的罪。
诸位美人一见皇上大怒,吓得纷繁叩首辩白:“皇上恕罪,这窗子不是臣女所破。臣女并不知情。”
“四下里暗中,伸手不见五指,你是如何寻到窗子的?”一旁雍容端庄想必就是端贵妃,十二皇子景璨的生母。她接过话题暖和地问。流熏偷眼看一眼这位面庞暖和的端贵妃娘娘,自来一股夷易近人的亲热。
待世人言语稍停,皇上问:“谁是谢流熏?”
封凤娇跪地抽泣要求:“皇上,臣女虽是谢流熏的表亲,但是谢流熏的缪行臣女并不知也未曾同谋,求皇上恕了臣女。”仿佛恐怕被被连坐定罪。
流熏心想,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做臣民的如蝼蚁,也何如不得。想脱口而出,又强忍了。
流熏内心无法,想这也是众生百相。
“哦?你就如此必定,朕不会见怪你?”皇上捻了髯毛问,话音缓了几分。
本来她就是三皇子和十二皇子的娘亲。可涓滴没有三皇子的放肆放肆,十二皇子的愚鲁。见她雍容端庄,仪态万方,笑容里透出几分温厚。一身冷冰冰的吉服大装,头插五尾凤钗,冠上镂金起楼,鲜明当中嵌着一块大红宝石,东珠流苏。朱纬上绣着赤金孔雀。纵晓得她是贵妃娘娘,却也不感觉高高在上的观之可畏。
本性端方的端贵妃不疾不徐地向前,伸手亲身扶起流熏,打量流熏姿容端庄,涓滴没有半分落魄错愕的神采,刚才她在琉璃屏风后清楚的看过这场大戏,那么骇然的氛围里,竟然这女子处变不惊,安闲沉稳的应对,当属可贵。她赞一声:“可贵你小小年纪,遭了如此惊变,进退辞吐还能这么一丝稳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