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兵贩子[第5页/共15页]

团长说：“你说得也很对，但赵二狗还是和其他兵估客不一样。淞沪会战时，他也想逃窜，还跑到我的团部来了，但他一旦晓得逃不了时，作战还是很英勇的，并不怕死。现在是抗战期间，多杆枪就多份力量，这小我本质还不坏，我看还是先把他留下来，如果下次他真的再逃，当时再履行军法不晚。你说呢？”

谁也想不到，恰是在他和赵二狗站的这班岗出了事。

阿谁宪兵瞪他一眼，俯过身子，低低地说：“老子是想毙了你，但团长不让毙你，让你陪绑的。算你小子走了狗屎运，滚吧。”

赵二狗走了，他腰仍旧直直的，每一步都走得有板有眼。李茂才的眼睛有些潮湿，这的确是个好兵，他是个老兵油子，但也是个能兵戈的兵士，如果他真的变好了，那就是一个宝贝了。团长看人没错，他不让枪毙赵二狗也是对的，如许的兵士，死也应当死在疆场上，而不是像条狗一样窝囊地死在法场上。

赵二狗说：“掌柜的，你放心，我们必然会还上的，不会认账的。”

李茂才皱了皱眉头，说：“就是这么说的，你见过我骗过谁？”

赵二狗愣在那边，他晓得陪绑是如何回事，当了两年兵，他见过那些陪绑的，这就是为了给他一个经验。但那些家伙大多数都不差气，有些尿了裤子，有的吓得当场晕死畴昔。他还见过一个被吓得成了疯子。赵二狗低头打量本身一番，长长地吁了一口气，还好，本身没有尿裤子，除了最后瘫在地上一会儿，还没有做出甚么丢人的行动来。

刘掌柜像被他的话烧着了手，慌慌地动摇手，说：“二狗，你别这么说，从今今后，这账一笔取消了！”

大哥眼里黑多白少，目光在他脸上飘了一下，声音低得几近都听不到了：“从戎是要死人的。”

赵二狗内心更对劲了，他仰了抬头，说：“掌柜的，你把我当何为么人了？奉告你吧，我把本身卖了这个价！”

路过镇公所时，那边挤了一大堆人，墙上贴着书记，盖着大红印章。赵二狗瞄了一眼，刚要畴昔，闻声有人叫了起来：“乖乖，谁如果从戎了，会有十五块大洋呢！”

他被推到阿谁强奸犯的中间，阿谁强奸犯慌慌地看他一眼，目光被他用刀子一样的目光顶了归去。强奸犯低下头，浑身颤抖着，一副随时都能够倒下去的模样。赵二狗撇了撇嘴，狗娘养的，无能得出来如许的事儿，如何就承担不了如许的结果？像个男人吗？

那天早晨，因为白日打了一场恶仗，兵士们都很怠倦，在颠末一个村落时，“当场歇息”的号令刚一下，兵士们哗哗地倒了一地，再一看，都呼呼地睡着了。李茂才也很累，但还得强撑着。他是连续之长，另有很多事情不能不考虑。他最担忧的就是兵士逃窜。除了常常逃窜的兵估客，一场大仗打下来，到处是死人，越想越后怕，浅显的兵士也会逃窜。这叫“战后怕”。李茂才不敢粗心，他让班长和军官们早晨站岗，还都是双岗，最轻易逃窜的半夜时分那班岗，由他和一排长来站。他做梦也没想到，半夜还没到来就有人逃窜了，并且还是个班长，这就是赵二狗。这班岗是赵二狗和二班长王大猛一起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