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奥妙[第1页/共2页]

奏为恭报兵部清算武备及锻造夷炮折，仰祈圣鉴事。

裴启旬不知，此时天子面前摆着的那道折子，恰是他亲手所书。天子一笑，目光又落在那龙飞凤舞的笔迹之上――

思来想去，也只要临时勉强责备，比及羽翼饱满的那一日，再夺回本来属于他的统统。幸亏他身边另有城澄，有她在，他起码不必再像畴前普通孤寂。

神机营也就是火器营，本来便是由裴启旬统领。去岁新帝即位，顾忌其权势，故而收回，由天子直领受辖。但是天子日理万机，军中事件，天然不及荣王体味详细。现在他掌管兵部，提出的这些建议本身并没有甚么题目。

“天子之宝”，怎敌轩辕之弓？裴启旬唇角微挑，耳畔但闻步子由远及近，是庄征入内跪禀：“启禀王爷，具折已上奏，收录于内府。”

窃臣向闻周公先有杀伐，而后有礼。然自宋明以来，渐成礼法，荒废武备，杀伐不消，致天道日衰，生民愈弱。卫灵公问陈而孔子不答，后代儒生皆以兵为讳，儒士皆以武为耻，然非子穷，乃卫灵所求者非君子之武道也。

远方天涯渐生白光，夏季的艳阳没有多少力量，不过徒有素净。幸亏这回天子没有叫他久等，很快便传进。大抵这便是帝王之术，不成一味打磨，还要恰当给一些恩情，叫臣子感激。

数兵当中，火器为精，火器当中，夷炮最强，能一毙多命，其声若天雷，其光若天火，贼闻胆怯，亘古以来何尝有此最上之器。先帝觉得利器，铸之大内，自前岁草拟图纸，着沙俄工匠造办五百门，已完工三百门，尚缺二百门，抵用三千两一门，尚缺六十万白银，请旨拨款，觉得公用，已拟送户部晓得，具折谨奏。

通篇大论，有理有据，归根结底，不过两其中间要义：军中职员变更，另有要那六十万两白银。

荣王的折子，天子早已看过，却用心压了几日没有批。启事无他，就是为了压着裴启旬。亲王之位，兵部尚书，手底下还掌控着一个通州大营。这一项又一项的尊荣，天子不介怀给。可他想让荣王晓得，甚么是为人臣子的事理。裴启旬虽为兄，但归根结底他才是天子。

裴启旬本日来，便是为了探测圣意。不过除了这道奏折的运气，他还看出点儿旁的意义来。于今之言，圣上一则在用着他，二则在防着他。防着也好，防着便能走一步，惊一起，岂不是更有兴趣？

至于天子的承诺，似嘲似讽，似劝似慰，很有些让人捉摸不透。多说则多错，裴启旬没有多言，说完工作便告了退。

女儿被带进宫以后，连续好些日子，城澄都像是被凄风苦雨摧折过的花儿，没精打采地呆在房里，没有半丝活力。裴启旬日日去看她，但是他不会说多少开解的话，只要做实事。

荣王入得殿内，施礼如仪。天子很快叫起，他顺势起家，眸子不经意一瞥，细窥龙颜，满脸的倦怠。他干脆直入主题：“皇上，臣前月有折奏上，却未曾见到廷寄朱批啊。”

第三十二章奇妙

军中事件，仍属他辖，只要合道理，这折子天子会批。只是甚么时候批，和同一批送出去的折子比拟，早几日，迟几日，都是天子说了算，容不得臣子质疑。

至于去月之折，职员变更，设防更变，其中奇妙，自是不必言说。荣王微微一笑：“臣只是感觉奇特，昔日折子常常速批，如何这回……臣没有旁的意义，不过担忧皇上过分劳累。圣上虽是天子，但亦是凡人。如果累了，歇歇也无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