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曼珠沙华[第1页/共3页]

十六不解。

十六瞳孔突然缩紧，他只瞥见熊熊烈火将那此岸花丛燃烧殆尽。一名衣衫不整的女子扑进烈火，但愿能将火势止住，烈火烧烂了她的皮肤，收回阵阵焦味，闻者无不触目惊心。十六瞥见一拨约莫百来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皆手持火把，身背箭弩，面带仇恨地看着这统统。烈火将这些斑斓的红花焚毁殆尽，女人摔在灰烬当中，脸孔全非。

十六端坐在大青石上，方丈双膝盘卧，在明镜般的水面打坐，“不错，这里就是梦境，你宿世所犯的各种都被一扫而空。”方丈从水下探出一朵红花，笑着将那红花抛出，突然间花香各处，两人又被红花所环抱。这类妖艳的红花无叶无序，倒是花瓣招摇，妖艳非常。

“天下最坏的就是和尚了。”

苏秀娥撩起袍缎，大胆地坐在十六身上，俯身切近他的嘴巴。

那些人脸上却多是气愤与笑容，十六明知这是幻像，还是立在世人面前，庇护着这个女子，问道：“为甚么？”

十六便将她扶起来，苏秀娥顺势倒进他怀里，十六将她拉开，道一句“阿弥陀佛。”

她吻了吻十六心口健壮的肌肉。“为了嘉奖你，我就......吃掉你的心吧。”一刹时，那张绝色面孔俄然变得狰狞可怖，她指骨蓦地伸长，掏向十六心窝。

他说：“好，但我有个前提，你今后无需叫我大王，称呼十六便是，而我也唤你镜儿。”

秀娥心忖：这个小和尚也不知是真傻还是装傻，敬酒不吃吃罚酒！便从口中呼出兰花般的香气，十六一闻，顿时四肢疲软，倒在床上转动不得。

“镜儿晓得。”她微微躬身，道：“小女身后灵魂在海面漂流，遇见一枚西域宝镜，今后遁入镜中，修炼万象大法，能将妖妖怪怪支出此中，加以封印，同时也能获得它们的力量。”

“你这傻瓜，妖精怎会摔疼呢？”她说话的时候已将嘴唇越靠越近。那对红唇刚抿过唇红，鲜嫩水亮，仿佛樱桃似的，任何男人都想要咬一口。她用苗条的食指划过十六的脸颊，一向往下，划破了他胸前的衣衿。

镜儿道：“晓得。”便化身为一面巴掌大小的铜镜，偷偷潜入十六的被窝。

十六将被子盖在苏秀娥身上，“我去佛堂念佛。”

幻影当然不会答复，十六回身，看着那位多处烧伤的女子伸脱手来，仿佛在告饶，可她喉中血肉已被高温黏结，连一个音节都没法收回。不知人群中谁先射了一箭，那一箭射中女子的肩膀，她痛苦地扑倒在地，紧接着是第二箭、第三箭......箭矢射穿了她的手脚、下腹，却未能结束她的生命。

她又切近十六暖和的胸膛，“你们这些削发人一边勾起别人的兴趣，一边还故作高洁。”她身子愈发炎热。

“去到长城脚下，问过工友，才知范喜良竟被活活饿死，却有位姓丁的男人奉告我，说是范喜良并未死去，而是装死才得以逃脱，小女子欣喜万分，扣问下落，但他索要大量银子。小女没法，只得将身上统统川资给了他，才问道范喜良的下落。”

方丈说：“你可晓得这是甚么花？”

她半个头颅吊挂下来，四周风声呜厉，她的鲜血洒在脚边的此岸花上，也仿佛洒在十六脸上。

十六道：“他为何不来找你呢？”

行人们披蓑戴笠，不时盯着阴云积聚的天空，仓猝赶路。远路有浓烟飘来，那炊火囊括而过，传来阵阵焦灼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