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11[第3页/共3页]
他从梦中惊醒后, 枕边老是湿了一块。
氛围中满盈着的檀香味道, 令他很快沉寂下来。
陆国公笑了声,“公事缠身?陆筠离任批示使一职,有一年余了吧?”
陆筠沉默着,他的额头紧紧贴在明筝锁骨之下,他不说话,眉头舒展薄唇紧抿。
小厮待劝些甚么,瞥见他蜡黄枯瘦毫无神采的脸,终究将话又吞了归去。他晓得,陆国公不会听劝。
贴身关照他的小厮发觉他醒了, 忙端了热茶走近, “先生,先喝口茶, 润润嗓子吧。”
她扶着瑗华的手往山下走,才走了半段路,就见前头石阶上立着个高大矗立的影子。
他自称是“祖父”,他这个嘴硬了半生,说本身再不出世俗的男人,这一刻自称是桃桃祖父。明筝晓得,他毕竟还是没有放下尘凡。
“媳妇儿请父亲安。”居室不大,一间明堂一间书房一间寝房,明筝立在明堂砖地上,低头不敢乱看。
双手接过盒子,她觉到手里的东西仿佛千斤般重。
陆国公摆摆手,将饮过的茶递归去,“将灯移过来,昨日没瞧完那卷经,找出来与我。”
两人上了马车,才坐稳,明筝就拥了过来。她抱着他,涩着嗓音道:“筠哥,他说你能出世他是很欢畅的,娘也是很欢畅的,他闹着要削发,闹着不回公府,他是不晓得该如何面对你,他自责,因为他害得娘郁郁寡欢早早亡故,贰内心感觉太歉疚了,以是没脸见你,不是你的错,不是你不好,筠哥,你闻声了吗?你闻声我说甚么吗?”
屋里烛火暗淡,陆国公倚靠在竹床上,沉默地瞧着经籍。
晴和起来,阳光不知何时变得如许刺目。
没有放下陆家。
“侯爷真好。”她把头悄悄贴靠在他臂膀上,陆筠侧过甚打量她,公然在她眼角发觉了可疑的一点红肿。她哭过。
明筝俯下身,捧着他的脸吻他的脸颊、他的唇。
明筝来时,没有叫人惊扰他,她将带来的东西命人收整好,问过了他的病情,瞧了昨日的脉案,明筝对奉侍他的人道:“等公爷醒了,劝一劝,说门路难行,大夫不便上山,如果情愿,可迁到城里,安宁门大街东南的宅子还空着。”间隔公府甚远,环境清幽,四周没有官署和熟人,便利看病抓药,又不怕被人打搅。“在那边也修了小佛堂,不担搁公爷清修。”
或许是他老了,心肠硬不起了。
“丑时三刻,先生,外头雷声扰了您吧?天还未亮,您再眠一眠?”
又一阵咳嗽声后,明筝被请入阁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