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2 章[第1页/共6页]

明筝朝赵嬷嬷点点头，后者会心，与两个婆子私语几句，然后悄声退下去。

她语速极快，说得明思海直蹙眉，屋里侍婢婆子一大堆，如此诽谤亲家半子，成甚么模样？他咳了一声，表示老婆别再说了。

喜鹊顷刻僵住，脸失了赤色，她身子一抖，热乎乎的水液从裙下漫出来。

明太太想到赵嬷嬷说得那些话，“世子不知在哪儿见了块玉，问也不问就狐疑奶奶有外人儿……家里头姨娘进门奶奶还没说甚么，他们倒打一耙，说是奶奶没本事生不出来后代他们才无法出此下策……现下好了，那贱婢孩子一掉，当着满院子人，说奶奶没安美意……屋里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凡是见着面，各色挑弊端，这也不对那也不好，奶奶如许一个利落人，现在更加寡言……”

喜鹊点头道：“不、不认得，那人高鼻梁，眼睛色彩有点儿怪，手里拿了那么长一把大刀，奴婢见了他，三魂没了七魄，哪敢多问啊，奶奶饶命，奶奶您饶了奴婢这条贱命吧！”

梁霄这会子早就悔了，见明筝仿佛面有泪痕，他的气也消了很多，新婚时他是见过她哭的，头回俩报酬着件小事置气，早晨他摸上床，好言好语的哄她亲她，搂着她发誓一辈子不叫她难过，背过身，她捂着脸掉了泪，再昂首，眼里水盈盈的，艳媚无边。

就听明筝嘲笑道：“奴婢罢了，既不顶用，发卖便是，世子意下如何？”

“衙门有事儿，嘉远侯喊您去趟，您从速清算清算，随部属走吧！”

几句话说得刘婆子泪流满面，她抬头哀道：“奶奶，我说实话，您能不能饶了我闺女一命？我死不打紧，我这一把年纪了，临老做了对不起您的事儿，我也实在没脸活，可我闺女还小，她还没嫁人、没活够呢。”

梁霄在后小步追着，亦步亦趋地跟着明筝。

他尖声唤人来，不一会儿喜鹊就被拖了出来。

“不成！”不等明筝说话，明太太就抢先斥了一声。

明太太那里理他，指着匣子里金灿灿的红宝石头面道：“带这个！这但是当年老太太跟老爷子结婚时，宫里头赏的！”

倒不是为着妒忌，而是……她这辈子，竟向来没遇过一个视她如珠如宝谨慎庇护、非论她做错甚么都情愿信赖她、回护她的人。

陆筠沉默着，安静的面庞覆盖下，早有甚么东西泛着酸涌上来。

为甚么日子会过成如许？为甚么没一日安宁欢愉？

她要一向是阿谁模样多好。

他叹了声，两腿一弯，在明太太跟前跪下来。

明太太笑道：“是么？朝廷要治我的罪，我担着。再不济，明儿我就自请进宫，跟皇太后告罪去，叫她罚我，如何罚都成。我也趁便儿问问，妻妾失序扰乱纲常算不算罪恶？”

为甚么。

梁老太太一惊，委曲洗刷了，梁霄也报歉了，如何这女人还要走？

他下认识道：“不成能。”

梁霄被她一巴掌打得七荤八素，早晨喝了酒落了水本就狼狈，再哭了半宿加上发疯普通要找明筝罪证，这会儿一时反应不过来，捂着脸愣在原地。

梁老太太不悦道：“久闻亲家翁是儒林名流，弟子遍天下，备受学子们敬佩，就教明太太，书里没写不能打，莫非写了能够打吗？霄哥儿再不济也是朝廷命官天子近臣，就是金銮殿上犯了错，皇上也要给几分面子，明太太半夜来家，不管不顾的打半子，传出去，怕是明大人面上无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