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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奶，奶奶！”

第 1 章

管事娘子前去返事，明筝不得已从上房退了出来。

她牵唇浅浅地笑了下。

明筝带了琬华、琬姿两人，一起朝上院去。

小春子望着顶风轻摆的竹帘，挤出一抹笑正要对付。就听明筝含笑又道：“你若要讳饰，最好一辈子瞒住了我，不然将来给我晓得了，轻重你自个儿衡量。”

她坐在稍间炕角的暗影里，调子陡峭地命道：“去传外院的小春子来。”

话音未落，外间便传报，说小春子到了。

三今后家中接到梁霄的手书，信上申明，雄师已过大雁关，月尾前便可到达都城。

得了应允，丫头小步迈入门来，喜滋滋笑道：“禀奶奶，大姑奶奶【注】来了，此时跟几位奶奶、女人们聚在老太太屋里呢，叫您也去，说是有好动静，您听了准欢畅的。”

屋中氛围沉下去，一时只闻低低的抽泣声。

琬华见她慎重，不敢忽视，一面命人去请，一面谨慎翼翼跪坐在明筝脚下，伸手替她悄悄揉按着膝头，“奶奶，出了甚么事了？二爷他……？”

侍婢琬华出去，用兰汤净了手，指头上厚涂一层宁神香脂，立在明筝身后替她轻柔地按捏额角，心疼隧道：“奶奶金尊玉质，可不是风吹不透雨打不坏的铁人，怎经得住这么长年累月的劳累？”

“二弟妹，这下好了，等二弟返来，你们伉俪团聚，劝着他，再不要出去兵戈了。好好的在家，在爹娘跟前尽孝，我们家又不希冀他冒死去挣军功……”

明筝也有些眼酸，当年梁霄随征前夕，两人还闹了点小别扭。

一别三年余，她偶然回想他的模样，乃至都感觉有点恍忽。

日子越到近前，明筝便越是繁忙。

梁家高低一派喜气，粉刷堂榭，购置酒食，预备祠堂供品，只待梁霄返来。

声音不算重，但小春子明显晓得短长，他白着脸跪在院子里的青砖石上，颤巍巍道：“二爷人在水儿胡同，安、安娘子病了，二爷不得已……”

“说吧，出了甚么事？二爷安在？”

雄师从青雀门出城，她立在送行的人潮里，尽力透过泪水想从那些一模一样的兵甲里辨认出他的影子。

明筝命人抓了把瓜子糖赐给那丫头，转头重饰妆发，换了身鹅黄绣杏花袄裙。琬华忍不住道：“大姑奶奶回门，按说该先递动静过来，今儿俄然上门，不知为着甚么。”

“出去。”

她嫁入梁家，用了五年工夫才从婆母手中把掌家权完整接过来。她不怕劳累，只怕本身行差踏错闹出笑话。

琬华年纪轻，才会说出如许孩子气的话。

她俄然感觉本身天真得好笑。

这几年她为他守着这个家，守着这间空落落的屋子，想着盼着，等着念着，总算总算，把他盼返来了。

眼看商定的日子就到了。

小春子笑容僵在脸上。

直比及傍晚，粱霁命人传信过来，说宫里头留宴，今晚梁霄许是出不得宫了。

公然便如明筝所料，梁芷萦带来的，恰是梁霄将回的动静。

明筝坐在黑漆漆的屋内，清冷的嗓音隔帘传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