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赠甲[第2页/共3页]

“不担忧么？”孙霸瞟了他一眼，问道。

注释1：都尉，即左果毅都尉的简称。左果毅都尉是孙霸的本官，西城兵马使麾下十将（刀斧将）是其职差。

“都尉……”邵立德真的有点打动了。

“今后自有你效力之时。”笑骂了一下后，孙霸也不留邵立德喝酒了，直接让他滚归去清算行装。幕府公文已经说了，三今后出兵，前去中受降城（注释3），从西向东进犯振武军，这时候确切比较紧了。

“统统军士给假一日，好生与家人道别。”邵立德又弥补道：“李延龄，待会把军士名册拿来。家中糊口困难，有老父老母需扶养者，皆赐绢一匹。就从某私帑出吧。”

“某孑然一身，有甚么好担忧的。赢了搏个繁华，输了大不了一死，如此罢了。”邵立德答道。

“郭元振娶了宰相之女，这倒是难了……”

“要兵戈了。”孙霸饮了一杯酒，叹了口气，道：“李国昌父子反叛，朝廷谕天德、夏绥、河东诸镇并力讨之，一场大战在所不免。”

“无妨，无妨。”孙霸站起家，拍了拍邵立德肩膀，温暖笑道：“丘维道月前便在州内延约四方之士，但一向无果，仅招了数十逃亡之徒，编为一队，号院内突将。此番求得李使君首肯，调一队人充作扈从，也是无法之举。但去无妨，丘维道宦囊颇丰，当不会短了犒赏。”

李延龄年纪大了，饱经社会风霜的他吃了太多苦头，心气早不复当年。他现在最但愿看到的，是安安稳稳地糊口下去，除此别无他求。当然这不是说他怕死，真到关头时候天然也不会含混，但他总不如年青人那么存亡无惧就是了。

“都尉惠我宝甲，某铭感于内。今后如有调派，但请叮咛，某万死不辞。”邵立德摆脱了老军调笑，站到孙霸面前双手抱拳，慎重道。

“……”邵立德沉默不语。

“都尉待我有知遇之恩……”

“狗鼻子倒是灵，听到甚么动静了吧？”孙霸并未着甲，而是穿戴文人士绅的长袍，配上他那稍显超脱的面庞，倒很有一种中年墨客的感受了。可谁又晓得，昔年他曾持一杆陌刀，在党项蛮子阵中杀了个透，生生搏了个刀斧将的出息呢。

“那是当然。”孙霸似笑非笑地看着他，道：“此番出征振武军，监军使（注释2）丘维道也要随军。我欠他一桩情面，现在便要还了。也罢，直说吧，丘监军使晓得疆场上刀枪无眼，眼下扈卫多有不敷，便寻我讨一队兵。这事李使君已经承诺了，我也无甚贰言，筹算遣你去，如何？”

“都尉……”邵立德不晓得该如何说才好。

“兵戈另有美差？”邵立德讶异道。

邵立德把他们队要被抽调到监军使身边充作保护亲军的事情说了，世人听了神情各别。卢怀忠略有些绝望，任遇吉则有些欢畅，仿佛离开苦海了普通；李延龄面色忧愁，似有话讲，但终又杜口不言；钱守素则沉默地坐在那边，他脾气刚毅，寡言少语，大师早风俗了；李一仙倒是一副无所谓的模样，仿佛这算底子不得甚么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