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第1页/共2页]

卖包子的小贩本也是小本买卖，见着世人围起却没有买早点的意义，表情更是废弛，心中一急，只感觉面前这个少年郎这般胡搅蛮缠，定是来找本身费事的，神采更是不耐，嗓音不自发大了起来，恰好那少年一句话也不说。

娃娃脸呆了呆，微微歪过甚对他慢腾腾的说道：“钱货，两清。”学得恰是那包子小贩口气。

娃娃脸将脸儿绷起，暴露极严厉的神采来，荀玉卿几近被他逗乐了，毫不在乎的伸手一握，从他还沾着泥土的手中将那甘草拿下，只笑道：“无妨事――”他声音微顿，只感觉这娃娃脸的掌心柔滑细致，倒好似个极养尊处优的大少爷，不由很多看了几眼。

甜草根？那是甚么玩意？

“小伴计，你莫急，如何回事？”

“四文。”小贩说着说着，火气又冒了上来，大声叫道，“你说说他这是干甚么呀，我这儿卖馒头的，讲究钱货两清，统共也不过四文钱，他非要拿株破草跟我换，你说真是甚么了不得的药材，你到药铺里换钱，岂不是比换我这四个馒头的强，我瞧就是随地拔了棵破草来跟我这换，连四个馒头的钱都要骗！”

小贩只要得了钱就成，哪管是谁给，最首要的是能处理这个堵着财神爷的大费事，当即喜笑容开，手脚敏捷的将放了包子的油纸包了递到荀玉卿手里，奉承笑道：“多谢相公，相公善心。”

荀玉卿对中药不大懂，更看不出这娃娃脸手里头的东西是好是坏，只是感觉他非常面善，打量了好一阵，才想起是昨日曾同坐过一艘船。既然大小也算是个“熟人”，加上又没多少钱，他便微浅笑了笑，摸出四文铜钱来递给小贩，柔声道：“小伴计，我代他付了吧。”

话音刚落，荀玉卿便转过身子去，他刚做了件功德，表情天然说不出的阴沉光亮，连动员手上的泥土跟甜草根仿佛都敬爱了起来，步子不由得轻巧了很多。

他好似好久未曾同人说过话了，口齿并不清楚，声音也非常生硬，一个一个字往外渐渐挤。

人们虽都凑热烈，却鲜少有人想管热烈。

得快点找个处所洗洗手先。

世人瞧着小贩一张巧嘴都快说出花来，那买包子的少年郎还是屁都不放一个，不由都有些好笑。

“不怕。”娃娃脸摇了点头道，“店，关门。”

娃娃脸将包子接了过来，也将甘草递到了荀玉卿手中，药草与他手上另有泥土，他瞧见了，不由到手一顿，搁在荀玉卿掌内心，退也不是，放也不是，沉默了半晌，淡淡道：“脏，会，弄脏。”

荀玉卿听他口齿聪明，忍不住笑了起来，又转过甚去瞧那娃娃脸。

话到此处，已无需再持续下去，荀玉卿将手上这株“甜草根”握了握，微浅笑道：“好吧，这……你眼下要去别家兑钱吗？”

荀玉卿被这五个字一下子震住了，好半晌才反应过来娃娃脸的意义是不怕店家打他，至于以后那三字，他倒还真是不肯定是说如果店家敢打他就让包子店关门还是说药店明天关门了。

“不，别家，心坏。”娃娃脸摇了点头，“我，归去。”

从娃娃脸的身形、表面、言谈，皆看不出他究竟是个少年还是一个男人。若说是个孩子，他未免长得太高过壮，嗓子也过粗了些；若说是男人，偏生他又是一张极稚气的面庞，说话用词要说孩子气，倒不如说是极少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