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观音婢[第1页/共3页]
“碧桃花树下,大脚黑婆娘。未说铜钱起,先铺芦席床。三杯浑白酒,几句话衷肠。何日归故里,和她笑一场。”足足吟哦了三遍,观音婢犹觉口齿生香,余味绵绵,一纸遗书也能写得如此情深隽永却又风趣鸡贼的,真是听所未听闻所未闻。再一看落款——「龙傲天」——她的严厉神采忍不住化作了噗嗤一口笑:“这是谁家的孩子啊,起这么个意淫过火的雄名,也不怕夭寿……”不过再看看白笺上那一行行有如舞女低腰,神仙啸树的苍劲笔迹,她又不由击节赞叹:“好字!好诗!真有古之隐者风骨!也不枉起了龙傲天如许一个拽了吧唧的名号!”
一样是修真,外门弟子只能听大课,内门弟子略好一点,有一个能够去藏经阁调阅质料的特权,亲传弟子啥都不消,人家有师尊,不管是功法丹药还是法器符箓,缺甚么跟徒弟张张嘴就能开小灶。别说苦逼非常的外门弟子只能口水着恋慕妒忌恨,就算内门弟子里的佼佼者也一样望尘莫及。
这话才说出口不久,掌门方丈就风尘仆仆的赶回了庙门。
“比珍珠还真!”其他的知客们跟着指天画地,矢语发誓:“等他返来一见师兄您就晓得了,从没见过这么标致的香药叉,第一眼看到就跟万箭穿心了似的。”
其他的知客也七嘴八舌的跟着弥补。
凡人在修士眼中等若蝼蚁,但蝼蚁们创作的艺术佳构却不会。
“何止十个!你们也太保守了!”
“何止是长得挺不错!”中年女尼挣红了脸,冒死拉长了腔调来表达本身彭湃不能自抑的表情,“我昨个早晨就代表「放生池」来接过一帮白牌菜鸟,亲眼目睹过龙傲天的英姿,那叫一个帅气啊,我当时……我当时……”说着说着她就卡住了,踅摸了半天硬是找不出一个够劲的描述词,充分的表达出本身想要表达的意义。
人啊,话说的太满,就是轻易遭到打脸。
“师哥表情不好是吧,不怕,咱这儿有的是解闷的玩意儿。”知客们厚着脸皮从兜里取出一叠叠白纸黑字,遴选出最风趣最好玩的,点头哈腰、你争我抢的闪现上来。
其他行院的知客公开里都有点迷惑,这个俏尼不是「香积厨」大名鼎鼎的双璧之一「观音婢」吗?近十年门内的无遮大会和盂兰盆会上就数她最出风头,传闻本年才三十六岁的她已经修至炼气九重了,是本门少数有望在四十岁之前打击筑基期,成为内门弟子的修真奇才——她如何会被「香积厨」的分拨来干这类毫无技术含量的破差事?
看着面前一张张写满了谦虚和恭敬的老脸,她毕竟还是没美意义拉下脸来。
出身于摩诃无量宫这类大师门宦的修士,并不倡导「两耳不闻窗外闲事,一心只求白日飞升」的宅修形式,寄情山川、舞文弄墨之类的劳逸连络,向来就是他们修炼生涯不成或缺的一部分。
“明天若不是「香积厨」出了点事儿,我本该亲身插手菩提法会的!”观音婢的情感较着有点焦灼,跟热锅上的蚂蚁普通,不时引颈向远处的天空看:“以是,现在我的表情很不好,你们最好别在我面前唧唧歪歪的!”
这个阶层才是本门真正的精英阶层,意味着摩诃无量宫的将来、但愿和前程!
“就是阿谁写出「谁怕?一蓑烟雨任平生」的烟波钓客?”观音婢美眸一闪,如数家珍般娓娓道来:“就是阿谁写出「有花有酒春常在,无月无灯夜自明」、「世事一场大梦,人生几度新凉」、「我是清都山川郎,天教懒慢带疏狂」、「身后金星挂北斗,不如身前一杯酒」、「生我何用,不能欢笑。灭我何用,不减狂骄」、「我不求人繁华,人需求我文章」的谪神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