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血颅祭[第1页/共2页]
敢情朝廷贴布告是耍威风、恐吓老百姓来了。
几个不断念的,还在草丛里打个滚,滚近些,躺在地上抬头细心看那少年的面貌,这一看,端的叫人看直了眼――哟,瞧不出这穷小子皮相恁好,万里挑一哪!瞧瞧这眉眼韵致,连大老爷们看了也心头怦怦跳,就是这神采白得近乎透明,约莫是久病缠身,只那弧度棱角勾人的唇瓣,染一抹绛色,倒衬得这小子的皮相分外诱人!
城门守备还让每个行经此处的人,都昂首看看,看细心喽,记着当了叛贼、与朝廷对着干的人,会有如何悲惨的了局。
“哎,干甚么来的?”
隔着护城河,来往行人日渐希少的这条官道上,现在好不轻易来了些人,倒是两个头包汗巾的小贩,赶着骡车、拉着几筐鸡鸭活禽,来长安贩子里头赶集的,看那呼喊赶车的架式,就是个轻车熟路的熟行,数不清来太长安多少次了,买的通进城的路、城里头另有熟人联络、有些头面的人罩着,不怕被劫了货,就这么挥鞭赶着骡子,哼着小曲儿,大摇大摆地来。
如此骇人的场景,摆在面前,吓得想要入城的外村夫忙不迭拔脚开溜,再没那胆量进长安城门。
目光挪动,羿天看向城门入口,在城门的门洞上,发觉了非常――仿佛有很多东西吊挂在门洞上!
出城来的几个长安百姓,一边围拢在布告旁交头接耳、蚊鸣似的小声群情着,一边打眼角余光处瞄向城门的门洞上,――外村夫路过官道远远瞄到城门这头就吓得撒腿开溜,这些个长安百姓却处变不惊,仿佛见多了一样的状况,练出胆量来了,围在外侧城墙这头说道得努力,见城门守备跨刀闲逛过来,就噤声不语,兵士一走开,这些人就又开端“嗡嗡”群情起来。
看到悬于城门的那些头颅,羿天认出了村中几个亲人的面孔,虽被长发半遮、血渍挡住,但那眼角表面,就已非常熟谙,多年以来朝夕相处,以他的眼力,乃至能在百颗头颅里找到嫡亲!
直到拉着鸡鸭活禽的那辆骡车靠得近些,乞丐们才发明:骡车前面还闲逛来了小我,挺瘦也挺高的,年纪却不大,十七八岁的风景,穿在身上的棉布袍子洗得发白、皱皱的,穿在脚上的一双青色布鞋,仿佛走了太多的路,沾满泥泞,纳了“千层底”的鞋底磨平了,鞋面上还破了个洞,再瞧此人的模样,草绳束发,头低低的,走路带飘,好似一阵风就能把他给吹走,两手空空,连个行囊都没有。
羿天愣住了脚步,心知跟着两个小贩混进城门是不成能了,便隔着护城河,细心察看城门那头的状况――城楼上有铁制搭钮,尖兵挥一挥令旗,木盘上搭钮转动,便可升起城门,筑成一道铜墙铁壁,而眼下,这厚如砖的城门是放下来的,横架在护城河上,成了过河的一截“桥梁”,入城门须得颠末这段“桥梁”,城楼上则埋伏下了弓箭手,一旦有人硬闯,就会放箭射杀闯城门的人。
枭首悬门,长安城内的百姓倒也见怪不怪了,只是那血腥骇人的场面,仍叫人没法适应,即便壮起胆量、战战兢兢地打那百颗悬于城门的头颅底下颠末,不但心头悚然,两腿也直颤抖抖。
“昂首,瞅瞅吊在上面的百颗人头,那就是叛贼的了局,尔等服膺,服从于朝廷昂首于天子,做个良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