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双姝戏[第1页/共2页]

城楼之上，轻纱遮面的宁然公主率一众宫婢而来，架设琴台，置一具通体莹透、光彩奇特的妃色古琴，宁然端坐琴台前，春葱纤指挑逗琴弦，逗弄音色，声声荡向城楼下方刑台处。

刑台之上，凤伶面向操琴之人，文雅纤细的颈项直挺，仪态端庄地站着，而那名翠衣丫环则挎着篮子，怯懦地躲在她背后，悄悄露一只眼儿，既惊又奇地瞄向城楼上操琴的少女。

虽猜不透小主子心中所想，但，平素里公主对身边的奴婢委实太好，暗里亲如姐妹普通，错非做错了事，奴婢们是极少受罚的，小欣打心眼里认了这个主子，主子任何一个号令，从不敢拂逆分毫，――应了诺，她立即将古琴抱来，亦步亦趋尾随宁然去往北宫门。

李戬这等心性倨傲之人，竟也听得眯眼沉醉，正想着：如此琴声，只应天上有！两脚就已不由自主往琴声飘来之处，挪移畴昔。

还真被小欣猜准了，宁然口提“伯牙琴”时，眉梢一挑，似是情意已决，拂袖站起，举步往泰宁殿外走去。

心念一转，凤伶樱唇轻启，俄然冲城楼上操琴的少女问了句话儿：“敢问女人弹的是甚么曲子？”

“镇国公之女？”元臻迷惑了一下，而后似想到甚么，猝然神情一震，急问：“但是凤家嫡女？”

“世子！”带路的寺人忙出声劝道，“琴声来自北宫门，传闻镇国公之女正在玄武刑台祭奠元臻头七，况是玄武门重地，请世子留步！”

悄悄聆听半晌，凤伶已然听出琴声当中很有寄意，似是在以旁观之人的态度，轻巧地嘲笑着甚么，――在她祭奠元臻头七之时，刑台上闻此琴声，凝重哀痛的氛围不但被搅乱，更是对死者的不敬！

“哎？哎！世子、世子，去不得哪！哎……等等老奴，且听老奴一劝……”

小欣跪在那边，惊诧半晌：莫非，公首要带上那一具“伯牙琴”去北宫门？可、但是……人家凤伶女人正在北宫门刑台之上，悲伤记念故去的青梅竹马，公主带着琴去，难不成要在旁人最悲伤之时，操琴找乐子？

“真便宜了长舌妇人！”为自家主子打抱不平，小小宫娥火气却大，冲着窗外繁华宫地点的方位，用力皱鼻哼个一声，小样儿挺敬爱。

这、这这这……这可如何使得？！

宁然的心机，偶然候连其母妃都猜之不透，更何况这小小的宫娥！这会儿，宫娥只顾着为小主子抱不平，内心叫屈：

此时现在，天气已暗下了，玄武门表里，包含城楼及刑台之上，不但插燃支支铜柄火把，还掌灯齐照，灯火透明之下，连一只蚂蚁都休想从禁军眼皮子底下溜畴昔，统统事物尽收眼底――

宁然重又将雪色轻纱覆于脸上，半遮孤傲冷媚之颜，令人更难窥测她的神采神采及心中所想。

酉时二刻。

“……得，不去总行了吧？”

“德妃那些伎俩，委实上不了台面！”妒妇雕虫小技，宁然浑然不当一回事，反而浅浅一笑，“本来，本宫身边产生芝麻点大的事，都会成为‘故意人’茶余饭后消遣的谈资？”这倒也不错，或许……还能加以操纵！

但，依着常日里她对主子行事风格的稍稍揣摩，小欣模糊猜得――不管公主想做甚么，极少有不胜利的先例，实所谓不脱手则已，一脱手鬼哭狼嚎！就好似那蛮玄子，不幸他至今还挖坑自埋在泰山之巅，未得圣上“解冻”召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