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 太乙之术分乾坤[第3页/共3页]
盘蜒微微一笑,指了指炉中柴火,东采奇会心,咬牙含泪,走出宅子,在各处放火,扑灭木柱横梁,此时刚好无风,板屋易燃,转刹时熊熊烈火将屋子淹没。
东采奇哆颤抖嗦,只觉此人可骇,但在他身边,心中却莫名安静。仿佛此民气肠虽诡谲,却对她朴拙不欺,乃是一名开阔荡的真小人。
她与盘蜒春秋相差不远,坐下来喝酒谈天,只觉非常投缘,此人与玉郎一味蜜语甘言比拟,言语更加风趣。再回想这一年与玉郎谈情说爱,其言语之腻味无聊,思之不免汗流浃背、非常惭愧。
盘蜒想不起自个儿是谁,可谓是举目无亲,流落不定,而东采奇乃是贵族,传闻祖母乃是泰家本宗,有她牵线搭桥,密查动静来便更加轻易,此后托庇于她,也天然不愁吃喝。他计算已定,说道:“女人既然不嫌我来源不明,我又怎敢推委美意?只是我得与女人约法三章,以免将来生龊,惹出事端来。”
聊着聊着,俄然说到武学上来,蛇伯城民风好武,东采奇虽为王谢闺女,但既学礼乐国书,又习骑射兵刃,虽不过十七岁年纪,却称得上文武全才、女中豪杰。谈起武功,顷刻眉飞色舞,兴趣盎然。
东采奇愤而堕泪,喝道:“玉郎便是以而杀了她?他怎会是如此暴虐之人?”
盘蜒笑道:“寒山之民,最贪名利,相互之间貌合神离,只要略加教唆,立时便翻脸不认人。只不过这萧妹与玉郎两人尤其防备,彼其间早有不满,是以轻信贸断,动手暴虐罢了。”
东采奇嘲笑道:“我可曾让你害死玉郎?此事你做的过分,我恼你尚且不及,岂能放过你了?”
盘蜒哈地一声,双手交叉胸前,傲然道:“我是一朝顿悟,便融会贯穿。”
她擦了擦泪水,鼓足勇气,不肯输了颜面,昂然道:“玉郎心肠有如蛇蝎,为了取信于我,甚而不吝杀死情侣。如此小人,可谓罪有应得,便由他去吧。”
盘蜒听她语气戏谑,正色道:“我可并非见你有所进益,心伤眼红,而是防患于已然,要你戒骄戒躁罢了。”
她说出这话,又不由暗惊,心想:“若非我亲目睹证此事,此后必将对玉郎日思夜想、难以割舍,也唯有如此安排,我才气看的如此透辟,生出断交之心。这泰家怪人虽手腕短长,但除此以外,实无更妥当的体例。”感激盘蜒所为,但也恨他戏耍,表情冲突至极。
此时他教东采奇太乙法术,本不希冀她能明白半点,只不过是用心逗弄她罢了。谁知东采奇虽无根底,却天生与这工夫投缘,听头一遍时如听狗吠猫叫,全然不懂,但到了第二遍,蓦地间竟如有所思。
盘蜒吓了一跳,谨慎翼翼的向她解释,东采奇连连点头,“咦”了一声,面露忧色,蓦地拍出“采风掌”,掌法中已有残影,乃是太乙牵丝的障眼法。盘蜒一见,大感肉疼,心道:“早知这丫头能够学会,我便不教她了,岂不是被她抢了独家宝贝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