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6章 折腰[第2页/共3页]

“要不要将夫人抓返来陪您？”林欢站在门外，手里捧着油纸包着的酥糖，吃得满嘴糖末，含混不清地问道。

夏绿端了一壶凉茶呈上，取出帕子给萧长宁擦了擦汗，体贴道：“殿下，您的神采如何这么丢脸？但是闷着了？”

“厂督大人说了，长公主既然甘心窝在这下人的偏间中，便是不拿本身当东厂的女仆人对待，吃穿用度天然要同下人普通，需本身脱手才行。”

吴有福抱拳，温声一笑：“部属服从。”

她早就有所耳闻，东厂每月之初都会召开密会，一来是为了互换谍报，二来则是肯定下一个月的行动目标，或为监督或人，或为暗害刺探，就像是一群冬眠在黑暗中的野兽，指不定何时就会扑上来咬断你的喉管。

因而，萧长宁腹中唱着‘空城计’，掬一把悲伤泪，哀哀戚戚地洗漱结束，渐渐吞吞地穿戴整齐，终究深吸一口气，脚踩棉花似的朝沈玹用膳的大厅挪去……

沈玹凉凉一瞥。

下午这半日过得安逸安闲，安静得不像话。

“好嘞！抓捕之事，我们东厂最善于了！”方无镜说着，撸起袖子，几个腾踊间便攀上梁上椽木，翻身跃上屋脊，抓猫去了。

林欢当真地想了想，而后舔舔手指上的糖末，“听不懂。”

议事堂。

“真的。”萧长宁略觉怠倦，问道，“对了，偏间配房给本宫清算出来了没有？”

沈玹眼也不抬道，“小林子，你除了吃和杀，就不会干别的了？”

萧长宁痛痛快快地睡了一觉，直到腹中饥渴，才懒洋洋起来用膳。

上头一笔一划清清楚楚地写着某年代日，册封她为长宁公主，食邑三百……厥后余贵妃病逝，先帝哀戚，又给萧长宁加封食邑三百，位列长公主之尊。

这么安静，倒有些不普通了……萧长宁模糊有些不祥之兆，公然，到了晚膳的时候，一向忍耐的沈玹脱手了。

“厂督，既然打算被长宁长公主闻声了，可否要另行商讨？”说话的是一个微胖的中年寺人，语气温吞，很有慈悲之态，恰是那位调制出了无色有趣新毒-药的白虎役役长，姓吴名有福。

方无镜哈哈大笑，“厂督这是独孤求败，求到美人怀里去了！”

他朝棋盘上落下一枚黑子，嘴角微微勾起，“最多，撑到明日。”

萧长宁将香囊贴身佩带，这才拿起圣旨，展开一看，父亲熟谙的笔迹映入眼中，令她止不住地眼眶发酸。

萧长宁取了钥匙开锁，翻开箱子，只见内里整整齐齐地排放着几样物品：有她册封‘长宁公主’的玉蝶和先皇亲笔圣旨，另有一只小巧的松青色香囊，是余贵妃亲手绣的、留给她的最后一件物件。

那是贤人才做的事。

萧长宁奔回房中，敏捷关上门，背靠着房门不住喘气，心跳如鼓点。

沈玹手腕用力，将茶杯当作暗器甩出，直取林欢面门。

“真的？”夏绿打了个哭嗝，将信将疑。

第二日夙起，主仆四人皆是一脸菜色，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萧长宁一声长叹：“罢了，豪杰不吃面前亏！本宫既损了沈玹的颜面，去服个软便是了……”

自始至终，没有人多看这只死鸟一眼，仿佛对吴有福用毒的手腕早已司空见惯。

而现在，她真的成为了长公主，食邑还是六百，可阿谁儒雅多情的帝王却永久长眠地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