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3章 全是本宫杀的！[第1页/共2页]

她居高临下地打量崔老夫人：“儿媳叮咛您吃药，如何就成了毒妇？”

雨丝染湿了他的鬓发。

侍女们簇拥着华服高冠的美人，徐行踏进门槛，恰是长公主司马宝妆。

现在洛阳城里，暮年的游牧之风早已淡去，那些贵族如同汉人贵族普通，也爱好饮茶，也爱好琴棋书画、瓷器古玩，乃至就连汉人的文籍，也都被他们奉为圭臬。

穆王凝睇江南的方向，掩动手帕咳嗽了几声：“二十多年前，约莫也是这么一个凌晨，她随商队乘船从江南而来。她说江南有一种瓷器，名为青花，而此中‘天青过雨’一色，更是非常可贵，须得烟雨天赋气烧制出来。工匠们为了烧制出最美的青花色，老是决计等候雨天……我曾与她商定，将来海晏河清之时，随她一起返回江南，也等一等这烟雨天。”

床前的大丫环站起家来，恭敬地向司马宝妆施礼：“给殿下存候。老夫人刚喝过药，喝得洁净，碗里一滴也没剩。”

这两年他深切洛阳贵族，探听到很多故事。

他眼尾微红，停顿了半晌，伸手触摸漫天雨丝：“二十多年了，我等来了这场江南的微雨，却没能比及与她白头……”

榻前本该有无数婢女嬷嬷奉养，但是现在奉养她的，只是一个容长脸小眼睛，看起来很有几分刻薄之相的大丫环。

约莫是旧事令民气碎，穆王爷渐渐收回视野：“小野，扶我回房吧。”

江水滚滚，江面上起了一层潮湿的薄雾，模糊能够瞧见对岸的战船和楼台。

穆王昂首望了望灰扑扑的天空，俄然朝江岸边走去。

“报应……”司马宝妆品着这个词儿，笑容更加光辉，“是个好词儿。”

司马宝妆对劲地微微一笑，文雅地在绣墩上落座，亲身替老夫人掖了掖被角：“喝药才好，喝了药，身子才气好起来。”

屋外俄然传来脚步声。

司马宝妆俄然大笑起来。

“卑职只虔诚于王爷。”

“你……你……”崔老夫人的面庞更加狰狞，“这些年，亏我还曾觉得你是个贤能淑德的女人，却不知背后里干尽好事！你底子不是心甘甘心嫁给我儿，我的孙女儿，也是你害死的，是也不是？！”

提起吃药，崔老夫人喘气着，眼睛里迸出凶光。

寝屋里满盈着苦涩而浓烈的药味儿，崔老夫人躺在病榻上，两年前尚还身形饱满，此时已是两颊消肥胖不堪衣，病入膏肓奄奄一息。

正值凌晨。

她颤巍巍地抬起手，指着司马宝妆的脸，因为过于衰弱，她锋利的声音变得非常沙哑：“你这毒妇！毒妇！”

她支撑着坐起家，指着司马宝妆的鼻子：“药？！那药有毒！我的身子，便是被这药拖垮的！你这个毒妇，你诽谤我跟元儿的母子干系，私底下把我囚禁在此处，你会遭报应的！”

瞧见公然是她，她一张老脸顿时变得乌青。

侍卫温馨地立在他身后，正要为他撑伞，听讲这番辨白，又合上了油纸伞。

……

他轻声：“穆王妃……是个很了不起的人物。”

崔老夫人闻声她的声音，衰弱地展开眼。

侍卫回过神，恭敬地搀扶住他，往寝屋方向走去。

他看起来又衰老了两岁。

穆王妃乃是歌姬出身，却因为仙颜和才调俘获了穆王爷的心，在她当上穆王妃以后，也没有纯真地享用繁华繁华，而是主动热忱地把汉人的各种文明传入胡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