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捡了个小丫头回来[第2页/共3页]

喻老头忍不住感喟：“记不住东西，这孩子必定是在水里头撞到啥伤到脑袋了！……唉，这叫甚么世道啊，传闻老郑上个月在山腰那野林子里瞥见一个死孩子，半边身子都被豺狼啃没了……这年景不好，好多人家都往外扔孩子。可这一扔，不就即是送孩子去死么？”

喻老头狂喜，顾不上甚么，抄起屋子里一个盆就赶快冲了出去，还喊着院子里其他房里的人：“下雨啦！快出来接水啊！”

卫婆子心一颤，脑中莫名闪过一个动机——她这跟老头子刚决定收养杏杏，老天爷就突降大雨，减缓了地里的干旱，莫非，这是杏杏带来的福运？

小团子歪着头，又软又糯的唤着：“奶奶？”

漫天大雨中，不止喻老头一家，几近全村人都疾走出屋，猖獗取着各式能盛水的东西放在院里接着雨水。

如何办，还是想不起来。

漫天风沙中，喻老头的媳妇卫婆子，胳膊下头拿破席子卷了个甚么东西，吃力的从外头撞开了自家的屋门。

卫婆子这才缓声道：“我去捡这小丫头的时候，这小丫头迷含混糊的趴在两块石头上。我抱她起来，就看到那石头裂缝里，长了这棵灼心草。我猜着，这能够是老天爷的意义——这小丫头，是个有福分的。”

喻老头忍不住问了起来：“崽，你叫啥名字？多大啦？你家是那里的？”

她甚么都记不得啦，头痛痛的，只模糊记得，仿佛有人把她从船上，一把推下了水……

喻老头是既欢畅又有些担忧，叹道：“但愿能养得活吧。”

再掺点野菜甚么的，充足百口人吃一个月了！

小丫头年纪小小，说话却说得清楚又利落。她声音软软糯糯的，又因着强忍着抽泣，更加显得不幸。

雨声虽大，但村人们狂喜喝彩的声音从四周八方传来，竟是盖过了雨声！

她带着哭腔：“爷爷，旁的杏杏都想不起来啦。仿佛是有人把杏杏从船上，推到了水里……”

邋里肮脏的小丫头，一下子就变成了一个粉嫩的带伤小团子。

下半年的口粮，怕是难了！

俄然，脏娃娃肚子咕噜噜叫了一声，极响。

俄然，她身侧有一双小手伸了出来，去接房檐落下来的雨水。

小丫头圆圆的杏眼里敏捷的出现泪来。

四钱银子，能换十斗糙米！

卫婆子盯着炕上强忍着哽咽，手脚都不晓得往那里放好的脏娃娃，眉头舒展。

喻老头就着晃来晃去的烛光，打量着在炕上的小小孩童。

喻老头常常进山，也是识货的，他瞪大了眼，声音也拔高了好些：“哎呦老婆子，这不是灼心草吗？！你这是从哪弄的？”

“啊？”小丫头有些茫然的抬开端来，嘴角还沾着窝窝头的碎屑，看上去有些傻乎乎的。

雷声轰鸣，响彻六合。

卫婆子那长年皱着的眉头完整伸展开来，她站在檐下，看着院里喻老头带着家里人用统统能装水的东西装着雨水，笑得合不拢嘴。

卫婆子神采有些不耐烦：“她一个干巴巴的小丫头，能吃几口粮？我少吃几口就能养得活她！”

喻老头“哎呦”一声赶快把小丫头扶起来：“乖崽！地上凉得很，你又这么肥胖，跪坏了可如何办？”

外头的风吼怒，带着屋子里昏黄的烛光也晃得短长。

卫婆子没接话，盯着那小丫头吭哧吭哧的小口吃着窝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