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接引（上）[第2页/共4页]

“如果如此，也是他天生的定命。”

汉阳真人捻指抚须，思忖很久，方说：“修明这小辈，你看如何？”

“他是当值的太岁，假不了的。”汉阳真人捻须一笑。

“清理百万灵魂，用了多少年？”

“我们不作为，凭甚么让世人信奉我们，供奉我们？”雪溪反问。

“雪溪，”汉阳真人叹了口气，“你真如茅坑顽石，冥顽不灵。”

“你若固执至此，遑论仙驾后能上天国。”汉阳真人叹了一口气，轻呷一口茶。

“你若非我入室最聪明弟子，”汉阳真人不太乐意，“真不会替你操心。”

“之前人丁存亡参半，涌上天府者如过江之鲫，官吏们忙不过来，玉帝这才设了十个阎王，分殿断狱，可明季之时，每年温饱噤乱有百万人死，十殿阎王也兼顾不来，又设了六十太岁当值帮助，太岁判官之下又有六司，每司设八名判司，才忙完了鬼怪灵魂的清理。”

“恩师的意义，不过是要弟子收敛本质，任其天然。”雪溪拿起紫沙壶，给师父和本身各倒了茶，“难怪恩师喜好阿谁黄毛小子。”

汉阳真人拂袖弹了一指，是往我这配房而来，门被气波一震，独自冲开，他隔空传话：“方才我说的你们俩都听到了吧，速来见我。”

“非也，是死的人少了。”汉阳持续说，“明季之世，人寿不过四十出头，可现在活到百岁者比比皆是，就说绵阳有个村，有五十多个过了百岁的白叟，连为师都自叹不如。”

“世人供奉神佛两尊，本就无关信奉，他们是为了求财，求子，求福或官运，必有所求者，私心甚重，若真的应允他们，有求必应，岂不是滋长了私心？”汉阳真人捧起建盏，细细呷茶。

“若再淘汰，先是六十太岁，再是十殿阎罗，以地府目前的灵魂数量看，十个太岁，两个阎王足矣，剩下的只能投胎转世为人。凡人过了百岁，可直上天国，不受循环之苦，可冥界分歧，阎罗判官不属仙界，不列仙班，长生永久就是鬼怪，投胎了也一定能活过百岁，身后又一定能复任阎王判官，阳间少了一个魂，他们可就多一分闲，只要无事，玉帝毫不撤他们的职。”

“既是定命，何必插手？”汉阳真人并不体贴。

“雪溪啊，”汉阳真人呷了口茶，又说：“你如果上了百岁，当真连地府都管不着你啰。”

“错了，错了，六合之间，有为而无不为，如果强行动一己之念，扰乱六合挨次，恐世乱而毁。”

“倒是为何？”潘更始又再迷惑。

“怪不得他们，”汉阳真人说，“撤了四十八判司，地府已经少了2/3的鬼官衙吏，可贵安逸，只享用玉帝的俸禄就好，你们三个偏不知好歹，专给他们惹事，若他们乌纱不保，连鬼都不能做。”

“削发之人超然脱俗，何顾这般？”汉阳真人说。

我俩听了一吓，“鬼、鬼……差？”便假装胡涂，“我还是他？”

“六合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六合不公，吾当挺身而出，正其道而行之。”

“他说看在武当的情分上，不将此事上奏阎罗。”

“姓钟的能让我长命百岁？”

“别人存亡，本与人无尤，他即便如此，你也爱莫能助。”汉阳真人全然不睬。

“这就是你的不对，汉阳真人整了整衣衿，“削发人本是清心寡欲，人间之事本是涉外，与本身何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