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二三章 不跪[第1页/共2页]
穆狮磐看了两眼,眼神便有些慎重,对他而言,一脚踏下在青砖上踩出凸起的鞋印不难,可要这般不着陈迹地蒸干鞋底水迹,一分未几、一分很多,那可就实在是件难事了。
话音刚落,便有一名校尉怒声呵叱:“大胆!曹公面前竟敢如此无礼,还不速速跪下!”
刘屠狗自两人之间安闲迈步而过,轻描淡写,不带一丝炊火气。
“哦?”
穆狮磐的目光移到刘屠狗背上,方才于城头见到的淡青长刀已收在鞘中。
刘屠狗对穆狮磐透暴露的不屑与讽刺毫不在乎,举头迈步走向城楼,被灵气蒸干的披风在身后轻拂,一双麻鞋恶兴趣地在湿漉漉的青砖上踩出一溜枯燥而清楚的鞋印。
提及来天子富有四海,五十四州占去周天大半精华膏腴之土,看似至高无上,但是不要说白戎黒狄这些不时犯境的蛮夷,即便是大周边境以内,仍有诸多不平王化的悖逆不臣之辈。
更别提所谓的唯我唯刀,向来都被视为妄图,要么人驭刀,要么刀驭人,一主一仆相互侵染而各有窜改,又如何称得上一个“唯”字?除非本身就是一柄无知无觉的刀,不然那里能够成绩?总不能这黑鸦校尉的心真如一张白纸、不惹半分灰尘?
刘屠狗内疚一笑,很有些不美意义隧道:“如果使得曹公不喜乃至朝廷降罪,俺一个小小的校尉如何扛得住?更别提万一打了小的惹出老的,等黒狄神通老怪杀上门来,那可就真要呜呼哀哉喽。”
刘屠狗对身后的视野恍若未觉,临进门时,守在门前的两名精锐甲士身形一动,就要向他迈步过来,似是要禁止。
草泽散修尚且如此,更遑论那些个自上古传播不断的贤人高姓、秘闻深厚称霸一方的豪族大名、大神通者坐镇的古教大宗?不是朝廷不想扫平这些大大小小的山头,实在是力有不逮,大神通者翻江倒海的威能,即便天子也要顾忌。
遍数大周边军,恐怕也只要臭名昭著的朔方先登敢如此目没法纪、不分尊卑了,这些人本来可不就是些乱臣贼子、邪魔外道?也难怪常兆清不要,借机一脚踢到蓟州来。
修士求道,心智既坚,又有超出凡人之上的伟力,有几个真肯向别人摧眉折腰?凡是灵感宗师,即便是朝廷也需赐与呼应礼遇。
穆狮磐闻言嘲笑:“如何,怕了?”
已经有人跳出来要给这黑鸦校尉一个上马威,曹宪之便也不发一言,只是面无神采地盯着刘屠狗,愈发显得气度森严、不怒自威,给人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压抑之感。
刘屠狗自城下红玄色的田野收回目光,向着穆狮磐点点头,涓滴不见外埠问道:“老穆,马匹受不得这夏季酷热,又没有秋膘撑着,黒狄选这个时候大肆南来,此中有啥隐情?”
他一双眼睛斜睨着刘屠狗,脸上笑容很有些核阅与玩味。
“嘁!”
几句话一出,很多人立即色变,复又看到刘屠狗的一身黑衣,才有些豁然。
但是若不蓄养神意,如何丰富升华灵感,岂不是此生就此止步于灵感中境?如许吃力不奉迎的水磨工夫实在是舍本逐末、得不偿失。
至于曹公年青时那些荒唐事,有偌大的清河曹氏做背景,虽不是贤人门庭,却一样是个连天子也要顾忌三分的庞然大物,谁不卖几分面子?这小小的黑鸦校尉是故作不知,还是真的有背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