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第七十二颗心[第3页/共4页]

小孩还是一如既往的懒惰，你也不晓得他究竟有没有用心听，多数是身在曹营心在汉。

她拿起笔，指指卷子，“来，看下一道题。”

劳改犯三个字，意味着她的父亲在下狱，在服刑，在接管来自运气最严苛的奖惩，在时候忍耐与嫡亲分离的苦痛。

赵泉泉撇嘴, “人家体贴体贴你嘛。”

客堂里的独角戏愈演愈烈，直到几分钟后，女人连门也没敲，忽的排闼而入，将一只信封送到路知意面前。

手里用力地攥着那把碎纸，嘴上轻描淡写，“我爸爸是个劳改犯，在下狱，不对杀人罪。死的是我妈。”

或许一开端就不该扯谎的。

“……”

小孩面无神采看着她，眸子黑而亮，像儿时的玻璃球，却又带着几分嘲弄。

“路教员，这是你前几周的人为。”她勉强笑着，声音略哑，仓猝又说，“我手头上有点要紧事，要出门一趟，明天小伟就奉求你了。”

“开公司的，行了吧，长官？”

“你那是体贴还是多管闲事？”

厥后呢？

班主任还没来得及禁止，男生已经一语道破本相。

“狗皮膏药。”

路知意松口气。

就连班主任都忘了说话。

“打过，每周一两通。”路知意含混道, “只是你没听到, 我都去走廊上接的。”

最后，标致妈妈喜滋滋出门去了，“不打搅你们，不打搅你们。”

路知意问路雨：“我该如何办？”

可对于路知意来讲，它一点也不好笑。

“仳离？本来你还晓得你结过婚？在芝加哥大办婚礼的是哪个王八蛋？我他妈没告你重婚美满是怕老爷子辛苦一辈子挣来的那点名声被你败得个干清干净！”

这个词也便落空了原有的残暴意味，成为了一个颇具笑剧色采的词语。

吕艺和路知意都笑出了声。

“我是问你他们公司卖甚么东西的？”

因而用了一全部下午，路知意写出洋洋洒洒八百字。

一个初中与她同班的男生俄然出声：“不对！你爸爸已经不是村支书了！”

“哈，你还记得小伟？你还记得你有个儿子？我觉得你早他妈疯了，压根儿不记得你结过婚，有老婆孩子了！”

《我的父亲》，这就是她的作文。

她笑了笑，说：“我爸是个劳改犯，有人说他杀了我妈，心狠手辣。”

“想通了？”小孩笑了一声，凑过来，饶有兴趣，“路教员，你猜猜看，如果此次我考了七十一分，下次八非常，九非常，最前期末测验一分班，一打乱坐位，我就被打回本相，持续考个位数，我妈会如何想？”

床上，路知意看着那片月光，好久好久也没有合眼。

细碎的发丝落了一地，镜子里终究呈现了现在的路知意。

标致妈妈端着刚切好的生果进屋时，面上弥漫着显而易见的高兴，不住地感激路知意，“都是路教员的功绩。”“这是小伟本年考得最高的一次！”“路教员，来来来，吃点生果。”

台下立马有了反应。

小孩咧嘴，“你猜我妈会感觉我是上哪儿学会作弊的？”

*

路知意直觉有诈，扭头去看陈郡伟。

第一次触及这个话题，大略也是人生里的最后一次。她带着抨击心机，像是《基督山伯爵》里写的那样，完成了一场自我复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