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五章[第1页/共3页]
他是内秀不爱出风头的性子,不知秘闻的人总会误觉得他身无长才、柔善可欺。
昨夜这女人撂下狠话说夏季长休之前不会再理他,这使他忐忑了整夜。
“你管我赔的哪门子礼?给你就收好,废甚么话!”
夏季晴空下,精美小巧的瓷瓶在少女嫩生生的掌心闪着和顺光彩。
令子都的长相偏于雅正暖和,只是现在尚在少年,五官、气质还未完整完工模样,只模糊能见出一点谦谦君子的风采。
贺征与齐嗣源并肩走在同窗中,边走边低声说着事。
利州民风,不管堂亲、表亲,凡未出五服者皆为血亲同宗,不通婚姻、不缔情缘,都做亲生兄弟姐妹般开阔相处。
沐青霜还是不放心,退回半步,抬高嗓音又道:“朋友之间打打闹闹是普通的,如果记恨就不江湖了。”
她甜滋滋的偷笑模样晃得令子都心中莫名一悸:“你……找我有事?”
见令子都仿佛面有赧色,沐青霜收起笑意:“好了好了,没笑话你。不就打斗打输了么?不丢人。大不了挑茬再打一架把场子找返来就是。”
贺征脚下似被灌了铁水般挪不动步子,高长身量绷得笔挺,腰身矗立如参天白杨。
沐青霜茫然回望着她:“才正戌时,不算太晚啊。”
跟着她干脆利落的身影挪动,薄纱宽袖扬起澄彻风华,好似一枝覆着晨露的蔷薇,明艳凛冽。
“君恰是我未出三服的表弟,跟亲弟弟都没差多少,有甚么好曲解的?!”敬慧仪忍不住在她额角轻戳两下,“你和令子都甚么干系?那能一样吗?”
贺征喉头滚了好几滚,到底没抵住心中野望的煎熬,强做平静地转回脸来,任由本身的目光一起向着她蒲伏而去。
娇脆嗓音凶凶的,仿佛龇牙亮爪子的小猫儿。
特别是贺征。
毕竟立夏过后一日热过一日,晨风也没法遣散无处不在的燥闷,再皮的猴子都不肯在外多逗留,全躲回各自讲堂了。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令子都噙笑,谨慎地从她掌中取走那两个小瓷瓶,“多谢。”
以往她经常跟着兄长沐青演出入虎帐,见多了火伴之间一时拳脚相向一时又勾肩搭背的场面,倒也不觉这算多大个事。
捧腹间,她抬手表示,令子都便随她走出人群,站到长廊外侧的台阶处。
沐青霜摆摆手,回身刚要走,这才想起贺征与令子都刚打了一架,令子都脸上的伤都还新奇着呢。
“哦对,找你有事的,”沐青霜摊开双手,将两个描金甜白瓷小瓶递畴昔,“原想着昨日在校场上你被我的箭伤到了,就送这药来赔罪。这下可好,你脸上的伤也用得着。”
见她开悟听劝,敬慧仪松了一口气,回身扑到本身的床上。
这个月甲班卖力抽签的人点儿背,抽到朝食最末轮次。待他们用餐结束,三两结伴穿过仁智院的垂花拱门时,院内早已没了泼天闹腾的气势,平静得都快赶上道观梵刹了。
沐家打祖上起就是利州地界上数一数二的豪强,领雄兵数十万威震边疆,执利州军政盟主。是以沐家后代世代尚武、风格豪放,行事很有些张扬不羁。
甲班人自来有挑灯夜读的风俗,令子都毫不会睡这么早的。
沐青霜当真地眨眼想了半晌:“还成吧?我会记得先拍门,不会直接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