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盲卦子(二)[第1页/共3页]
薛闲顿时蔫吧下来,低头搭脑,做甚么都没了表情。倒也不是真怕玄悯贪了他的珠子,只是他丢了真身也半年多了,这会儿好不轻易才找到,总有些舍不得放手。
玄悯问了,他也不敢不睬。因而,那小贼心不甘情不肯地斜睨了一眼,转头进了小院独一一间能睡人的房间。就听他叮里咣啷一顿造反,半晌后拖着一只坑坑洼洼的铜盆走了出来,“咣当”一声丢在玄悯面前。
有!不给!你想得美!
薛闲:“………………”
谁知话音刚落,那陆廿七两只眼里便毫无前兆地滚出了豆大的泪珠:“我也在找他,我都找了大半个月了,他、他在江里。”
姓陆的小贼顿时红着眼炸道:“你是何人?!找陆、找他做甚么?!”
但是玄悯捏着那金珠打量了两眼后,眉心忽地蹙了一下。
薛闲和江世宁被玄悯晾在了一株迎春伸出的枝条上,间隔火盆将将好,再近一些就会被火舌燎到烧了裆,再远一些又不敷暖和。
贼喊捉贼还喊得如此撒泼的,这小子算是头一个,薛闲看得叹为观止。
薛闲眼巴巴地盯着玄悯手里的金珠,等着秃驴把珠子递给他。
他冲那八・九岁模样的小贼问道:“你姓陆?”
小贼警戒地看他:“你要做甚么?”
对于湿哒哒的纸皮,火烤多少还是有效的。起码薛闲感受本身正渐突变得枯燥起来。
他凝睇了珠子半晌后,又用拇指摩挲了一番,而后蹙着眉微微靠近金珠嗅了一下。
薛闲面无神采地闭上眼:“……”一世英名毁于一旦。谁来给根绳,把这秃驴吊死就没人晓得我这副糗样了。
“看来是了。”玄悯见他这般模样,刹时了然。他又问道:“你可有个眼盲的兄长?”
玄悯垂目看着小贼,淡淡道:“伸手。”
目标达成,玄悯也不再禁着他了,他抬手揭了小贼脑门上的符纸,重新叠好,齐划一整地收了起来。
“陆十九呢?”薛闲再憋不住,冲那小贼道,“我找他借物寻小我。”
幸亏这秃驴犯病的时候不长,只嗅了一下,便又端着那副不咸不淡的模样抬起了头。
他如此细细索索地动了一番,玄悯才发觉他的姿式有些奇特,半天都保持着捂嘴的模样也不换换手。玄悯愣了一下,终究反应过来这孽障诚恳循分的启事,他沉默无语了半晌,而后冲那小贼道:“可有火盆?”
小贼:“……”
他略略思忖半晌,冲薛闲道:“这金珠我临时替你收着,可有贰言?”
小贼一开端还倔着头不睬玄悯,半晌以后,他终究还是服从于烤火的暖和,默不出声挪到了火盆边,偷偷搓了搓手。
他挂在枝条上,瞥见玄悯从怀间的另一个暗袋里摸出一张折叠过的薄纸。从他的角度,只能瞥见那张薄纸上记了很多字,有些是连贯的一列,有些则是分离的字词,乃至另有……画?
薛闲奇特地看了玄悯一眼,心说:本来这秃驴不止是来捉他的,还是来找人的?这么巧?
玄悯从他手中拿走金珠时,那小贼也不知是羞的还是气的,重新顶红到了脖子根,连眼圈都是红的。但是神情却倔得很,一副“有种你就打死我”的模样,实在有些欠清算。
贰内心憋了八百句怼死秃驴的话,但是嘴被爪子粘着,死活张不开口,无法又只得生生咽归去,好悬没噎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