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6章 新君老臣（第一更，求月票）[第3页/共3页]

“相爷，水响了！”

摆手止住了，奕訢看着彭蕴章笑道。

“老臣惶恐！”

即便是下了几场春雨以后，这氛围中仍然满盈着浓浓的焦糊味，那是都会被燃烧后残留的味道，即便是那雨雪亦没法将其冲散。

作臣子的能说甚么？

如果大清国完了，这天街踏尽的不必然是公卿骨，但旗民骨是必定的，这场大难以后，京营旗民二不存一，数十万京营或是死于乱匪，或是葬身火海。从恶梦中惊醒以后，他晓得不管如何，都必必要保住大清国的天下。

“快，把客岁蓄的那坛雪水刨出来，给皇上煎茶！”

“这碧螺春，还不算最好的。明儿朕赏你一包宫里贡茶，你吃吃看。”

一手撮茶，向各杯中抓药似地各放少量，一个仆僮已提着刚煎沸的壶出去。奕訢挽起袖口提壶在手，向杯中倒着水，同时又极当真地察看着每个杯中的水色，一点一点地兑水。然后才坐下笑道：

“就在这外屋煎，水将沸时告朕一声，朕亲身为你泡——坐，坐么！”

这是令媛买骨，作为皇上的奕訢是但愿用重用曾国藩向汉臣通报一个信号——他会重用汉臣！

“雪水煎茶，好！”

奕訢用手让彭蕴章先坐下。

“吃茶以露水为最上，雪水次之，雨水又次之，水愈轻而色味愈佳。你这是本年雪水，恰是最好的时候。这雪水不是酒，越陈越好。”

奕訢一手端杯，起家踱步，望着窗外的满园秋色说道。

皇上想要励精图治，那当臣子的只能持续拍马屁，虽说身为工头军机大臣，但彭蕴章却晓得甚么话该说，甚么话不该说，如果搁畴昔，他不需求有如许的顾忌，可现在却不可，即便是皇上方才也说了“如叶名琛之流”，这不知报效的，弃君恩于不顾的是汉官，至于那广东驻防……嗯，那拱手让城的也是汉军八旗。

固然皇上这么说，可彭蕴章那边敢坐实，只是虚坐半个屁股。刚坐好，主臣二人还未客气完，说着便听仆僮在外大声禀道。

这几日“秦妇吟”中的这两句老是会于他的脑海中闪现出来，乃至偶尔的他还会站到天、安门上看着那几被焚尽的都城，看着那断垣残壁间虎口余生的旗民。

在奕訢的恶梦中，林凤祥被斩首时的言语老是会将他惊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