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风行水[第9页/共11页]

此时恰是三月初十的半夜，大抵已经交三月十一日的凌晨了，离天寿节另有十二天。在这个夜里，这支几近是拼集起来的救兵分乘到两百六十八艘战船围着那艘巨舰，劈波斩浪，向南而行。那巨舰船头刚钉上去的“飞鹄号”三个大字在月光下闪闪发亮。

文侯站了起来，又踱到窗前看着内里，喃喃道：“此人职卑人微，但这上书不乏灼见，当初我真是看走眼了。他所说的‘夫欲克服者，定谋则贵决，行军则贵速，议事则贵密，兵权则贵一。’这一段，非常切中军中之敝。帝国军便是军制混乱，兵权不一，而定谋又柔嫩寡断，大家有大家的观点，除了帝君，没一个能终究定下来的。”

我把黑月铠穿好，将百辟刀挂到甲外，不由长叹了一口气。脚下，只听得流水汨汨，轻浪丛生，连绵数里的船队向南驶去。

但是，文侯到底为甚么要灭他们的口？他们筹议的到底是甚么事？文侯当然不会对我这个尚不属他密切亲信的将领说这些的，要我想，那自是想破了头也想不出来。

想着这些不吉利的事，我在船头翻开刚受赐的那件黑月铠穿起来。把厚厚的外套脱掉后，船头起了阵河风，吹起我的战袍。三月的风仍带着些寒意，固然也软了很多，但这阵风中好象还是有着无数的锋刃，吹到身上有点刺痛。

崔阳也有点呆了，只怕他也没想到文侯竟然会如此看得起叶飞鹄。他一躬身道：“卑职顿时去办。”

阳光下，他那头乌发泛出铜色的光芒，光亮的脸上也暴露一丝求知的巴望。我站直了，道：“是甚么话？”

文侯笑道：“何罪之有，你造出这等巨舰，实有大功。叶飞鹄，本官升你为员外郎，抓紧造船。”

我已经早退了一些，那些门生都已经坐得端端方正了。明天是上兵法课，军校的兵法课是以那庭天的行军七要为讲义，我教的是低年级，很多连字都不太识，以是我的任务主如果照本宣科，把行军七要的内容念一下。

文侯有些不悦道：“如何了？此人能设这等巨舰，是个有效之才，莫非不在此地么？”

是毕炜？我吃了一惊。我原觉得此次从水路声援东平城，多数会是让水将邓沧澜带队，没想到头一个叫的倒是毕炜。

毕炜接过了那盒明光铠道：“谢殿下。”他一手还拿着那把赤城刀，此时将刀佩到腰间，大声道：“末将身担此任，当血战疆场，以报殿下大恩。”

崔阳躬身道：“此船为木府小吏叶飞鹄献图所制，费了一千余工时，直到前天赋算正式完工。”

邓沧澜看了一周，道：“禀大人，末将见此船中规中矩，造得也严丝合缝，的是好船，只是不知开起来如何。”

文侯俄然笑了笑道：“别多想，你另有大用，这不是对你的惩罚。”

等这件事完后，便是高年级班的提早毕业礼。毕业班本来有四百人，此中有半途退学的，实际毕业有三百八十七人。这三百八十七人将安插到各部中，按成绩别离授以什长或百夫长之职。现在帝国的正规军队只剩了一万多人了，加上从各部调来的军队，恐怕一共才三万多一些，初级军官仿佛用不了那么多。但局势告急，恐怕那些什长或百夫长也没法带满足军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