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譬如火宅[第1页/共11页]

武侯猛地一拍桌子，喝道：“你知不晓得，叛贼首级苍月也稠浊在这批人中逃出城去。此役未克全功，你罪非难逃！”

我的脸有点变色。这何中话说得不幸，但话中之意，倒是在威胁我。看来，此次差事的确不好办。

我道：“小烈，我的贯日弓拿来了么？”

桌案上收回一声巨响，案上一只酒杯也跳了一下。

“武侯命我缉捕鹰扬伯陆经渔。”

我们走出大门，正都雅见那怪物游出屋顶，正盘在上面。本来刚才它暴露了半截身子，才会让人误觉得那是个鸱吻的。现在它盘在屋顶上，倒显出本来身形不算小。它作势便向边上的屋顶游去。如果被它游到别的房里，只怕又是难找的。它在上面跑来跑去非常便利，可我们鄙人追着却太吃力。

我仍然不语。恰是他这一念之仁，肇事上身了。他站起家来，笑了笑，道：“楚将军，我们走吧，武侯只怕已然等急了。”

武侯也微有醉意，俄然笑道：“扫平共和叛贼，诸位将军都立下军功。过几日雄师班师，本日请大师放浪形骸。来人，再添酒来。”

前锋营里，我虽与蒲安礼那几个干系不太好，别的有五六个百夫长却与我是存亡之交。如果他们晓得我这么做，也必然会和我共同进退的。

我笑道：“你也太看不起我了吧。”

在坐的人都是一怔。陆经渔，那是武侯爱将。他是我军校早二十年的师兄，也是我的兵法教官。传闻他毕业那一年，军校的一千多毕业生中，他的成绩名列第一，为此获得先帝嘉奖。十多年前，曾经有北疆的翰罗族海贼聚众十万来犯，先帝命武侯讨伐，当时他是前锋营统制，于初时战势倒霉时，冲锋陷阵，连胜十七仗，窜改了战局。后又转战七百余里，斩首两万，将翰罗海贼追至极北冰原之地，在武侯雄师策动总攻时，连破翰罗军十座冰城，在全歼翰罗军使其灭族一役，他居功第一，自此起被人称为冰海之龙，受封为鹰扬伯，名誉之盛，一时无两。他一向是武侯的左膀右臂，在军中也以治军严整，待人刻薄著称，有人说因为他是武侯弟子，因为自幼家道贫寒，是武侯一手将他带大，知遇与哺育之恩令他对武侯忠贞不二，不然，他早已取武侯而代之了。厥后固然承常日久，武人多无建立，但此次交战，他所统的左路军是第一支进抵高鹫城下的，并且损兵最小，可见确切是名下无虚。说他批示不力，那几近是个笑话。

我提着将令走出武侯营帐，祈烈和几个什长在帐外等我。武侯赐饮，不是小事，他们也得在外侍立。祈烈见我忽仓促走出来，道：“将军，出甚么事了？”

天空中，星月迷离，几丝浮云飘零在深蓝的天空。只是因为城中另有四起的烈火，把天空烧得也似有种血红。

它疼得浑身动了起来，我正在欣喜，正要再一刀，却只觉身后一阵寒意，那怪物的下半身已抬了起来，象一根绳索一样卷住我的双肩。此时刀虽在我手上，却也没法再送出去半步。

那人站起来，转过身，道：“何兄，你先下去吧，我本身跟他们走。”

祈烈上前照了照，道：“死得已经有一段时候了，他身上的皮肉几近都已烂尽，想是城未破时便已死了。”

我还在胡思乱想着，蒲安礼已经趁众而出，跪在地上道：“君侯，陆将军绝非带兵无方之人，此事恐出讹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