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你是谁[第1页/共3页]
按原路回返,路过竹林,挂在竹枝上的包裹不翼而飞,便连那被他削断的竹子也被清算一空,轻风动摇着树叶,清微的香气悄悄袭来,统统仿佛从未产生,只是一场梦。
来到前窗,推开窗缝向东面看去,并竖起了耳朵。“呼,呼呼……”东面的室中传出鼾声如雷。
那人踌躇了一阵,脆生生地说:“你不消晓得我是谁,我也不晓得你是谁,但是我晓得,你不会再来了,今后,我也会不再在这里读书了。”
轻微的马叫声响起,瘦马在褴褛的马厩中扑扇着耳朵。
“你下去吧。”
姬烈吸了口气,举步往回走。
锋利的目光,时隐时现。
天快亮了。
“天快亮了。”
姬烈听得出神,虽没有说话,但却用手指在身边的泥草丛中写下了八个字:货币战役,始于仲卿。
月隐星褪,日尚未起。
必定是小侍女起来了,想必正去打水做早餐。用不了多久,那东面的妇人也会醒来,那妇人一醒来便会大声的嚷嚷,将梦中的姬烈吵醒,而那西面的车夫会抱着铁剑,阴沉着一张脸,冷冷的谛视着妇人,直到她闭嘴。
老巫官的神采很奇特,微微上扬的眉角显得很舒畅,但是颤抖的鼻子却像条肥蚯蚓一样扭来扭去,让他看上去很不幸。这一幅画面,不由得让人想起冰火两重天。
剑。
随后,那声音隔了很长一段时候,又脆生生的念起来,这回念的倒是雍国,报告了雍国与孟国之间的一场非战之战:
沉默很久,姬烈打起精力,按膝起家,朝着高高的院墙深深一揖,回身拜别。
“你,你这就要去了么?”
一名中年男人跪坐在富丽的锦席中,案上已温好了一盏酒,正缓缓的透着香气。那男人把着酒盏却未就饮,苗条的手指沿着酒盏口划着圈圈。
因为案上有一颗鸡蛋大小的夜明珠。
“吱嘎……”
那人的眼睛亮了一下,星光照人。说完这句话,那娇小火红的身影便又隐在了灯光以外,过了一会,灯光灭了,墙上温馨了,四野一片浮白。
时有良臣,劝两位侯子远避他国,但是宜吾已为世子,不肯舍国器拜别,唯有重申忍痛远走,就此逃亡。
这时,一道颀长的影子嵌入室内,那人提着头颅,站在室口,恭声道:“回禀家主,事情已办好。”
室中没有燃灯,却敞亮如雪。
脆嫩的声声响起……
“请留步。”
姬烈洒然一笑,抱着虎邪剑摸回草榻,从床下扯出一方褴褛麻布,将剑厚厚的裹了,做成枕头的模样横在榻上,枕着剑枕,刚一闭上眼睛突地想起那只小鸟,又翻下床来,把矮案上的暗格翻开,用手指摸了摸小鸟毛绒绒的脑袋,小鸟反嘴就来啄他,他却哑着声音笑道:“快点展开眼,等你开眼了,我给你起个名字。”
你是谁?
姬烈心中一跳,从速关上暗格,跳上床,闭上眼睛,扯起了呼噜。
固然姬烈自以为很和顺,但墙上那人被仍然被他突如其来的行动吓了一跳,情不自禁地后退一步,声音也有些颤抖:“我,我只是个读书的。”
老巫官颤抖着双手,触摸着夜明珠。
“父亲。”
或许是明珠放光过烈,他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不幸的傻子踉踉跄跄的奔向高墙,站在那墙根下,仰着脑袋极力的看向墙上,忍着眼里转动的泪水,颤抖的问:“你,你是谁?”声音很沙哑,但却很轻柔,深怕将墙上的人给吓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