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都是无情之辈[第1页/共4页]
就是如许不起眼的楚宣怀,打败了五十万雄师,逼得北地诸侯不得不低下了傲岸的头颅?
燕却邪不答,连看都没看他一眼。
古井不波的燕却邪,声音还是没有任何一点起伏。简朴的对话,听在燕无痕的耳朵里倒是如雷贯耳,他想,本来,本来父亲与楚宣怀是艺出同门啊,倒是不知,谁是师兄,谁是师弟?而那位老神仙又倒底是谁?
半个月后,庞大的军队穿过红彤彤的夕照山脉,沿途剿除了几支零散的西戎人,燕无痕手中的铁剑总算派上了用处,他擦着剑身上的血迹,脸上弥漫着高傲的笑容:“父亲,孩儿的剑总算饮过血了,虞烈说过,剑不饮血与绣针无异。真想快点回到燕京尝一尝娘亲做的蕨菜大肉饼啊,虞烈也极其喜好。”
怀揣着如许的疑问,燕无痕结束了他的伐楚之行,擒着玄鸟大旗跟着雄师向北回返,一起上,各式百般的旗号如同波澜起伏的浪花,消逝在了各地。
两端白牛顶着弯角走在红色的大道中,楚宣怀铤立在车上,他穿戴昌大的戎装,背后披着绣有雷云血凤的大氅。在他的身边站着一个白发苍苍的白叟,也是一身华丽的铁甲,披着桐日大氅,此人是大雍的老卿相仲夫离,此时的他,神态还是,只是那双锋利如鹰的眼里却流露着淡淡的、令民气悸的哀伤。
燕无痕一眨不眨的凝睇着本身的父亲,燕大将军。
“父亲,为何不让孩儿跟着虞烈一起去旬日要塞?”憋了整整半年,燕无痕毕竟还是忍不住问道,这一次伐楚看上去波澜壮阔,实际上味如嚼蜡,身为掌旗都尉的他底子就没有机遇上疆场。如果去旬日要塞就不一样了,和虞烈在一起纵马挥剑,方才是男儿本质。
屈城,本来是屈国的都城,现在是南楚在江北的一个县邑。城池并不大,周遭不过三十里,城中的修建倒是别具一格,它不像雍都那般澎湃大气,也不像燕京那样让人叹为观止,它就像是一个精彩的圆型盒子,商肆与民居仿若一圈又一圈的圆环,拱卫着本来是宫城的县邑署。
两辆乌黑的牛车对向行驶,寂静的号角声来回盘荡于天涯,朝歌城的大巫官和南楚的大巫官走向临时搭建的祭台,台高十五丈,两只花孔雀沿着洁白的石梯向上爬去,他们在台上捧着祭文大声的唱诵着,声音顿挫顿挫,极其宏亮,但是燕无痕却一句也没听清,只闻声吼怒的风声拉响在耳际。屈城内里是八十里平原,风吹过来无遮无拦。八十里外是一道乌黑如墨的山脉,那是墨渊山,它就像是一道巍峨非常的玄色城墙,耸峙在大江北岸。
强大的南楚,以一己之力克服了天下诸侯。
一脚高、一脚低,模样很风趣。
燕无痕高高举着玄鸟大旗,想笑却不敢笑想,因为他的父亲燕却邪就在不远处,一脸肃敬。夏季已经到临了,冷冽的北风刮着燕国战神肩上的黑氅,他抿着深深的颔纹,按着那把玄色的青离剑,目光直视火线,看上去就像铜铸铁浇普通,冰冷无情。
谁知,燕却邪眯着一双刀眼,冷冷的看着他,一言不发。
楚宣怀抓着马缰,微微伏下身子,并不雄阔的背竟然有些佝偻,他一瞬不瞬的看着燕却邪:“我没胜,你没败。”
“教员一样说过,胜便是胜,败便是败。”
屈城,全部城池都是红色的,远远看去,就像一枚白玉宝石镶嵌在黑山绿水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