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对峙[第1页/共4页]
仁慈和幸运一样,都是通往灭亡的门路。
黑瘦如柴的公孙一白仍然笑着,笑得云淡风轻,笑得胸有成竹。不过,四周的氛围却刹时一变,河床与密林就如壁垒森严的两座城池,而那一片斜坡则是分边界,斜坡上面站着密密麻麻的兵士,他们严峻的看着雒青狮与具器,手中提着弓,举着戟,脸上的神情却茫然无措。与此同时,河床中的火把一簇簇的亮起,远方,还传来阵阵呼喝声,紧接着,便是铁甲锵锵声。
恰于此时,一阵诡异的叫声传来,虞烈扭头一看。茫茫月色之下,一点玄色逼临要塞。
初秋月圆,满野肃杀。
“轧轧轧……”
“慢着,他是我的仆从。”
老而不是死是为妖,虽说老公输刚从灭亡的边沿上打个转,但他是多么人物,若不是老成谋深之辈,又岂能做得齐国大将军的教员?便见他按了按脖子上的那条血线,深深的看了一眼铁丘黎,眼神犹带惊惧,身子还在颤抖,却背起了双手,大步朝营地深处走去,边走边道:“公孙一白,若不是二十年的老酿,凡是少了一年,老朽都会找你计帐。”
这时,一群人从月光下走来,他们走到披着红色大氅的人身后,阿谁黑精黑瘦的公孙一白对着老公输一揖,道:“公输垂白叟吃惊了。”说着,叮咛老公输身边的两名剑士:“天气已然不早,请带垂白叟移步至我的帐中安息,帐中备有二十年齐国老酿。”
“不,他是我的仆从。”披着红色大氅的人反复道。
兵士们挺着长戟一涌而上,正要将落空兵器的铁丘黎戳死当场。
“七天了,从旬日要塞到出云城不过一百二十里路程,就算押着粮慢些,来回两天也就充足了!刑洛必定是没有要到粮,那该死的余君想把我们饿死在这里!”中年领主咬着牙,眼里充满着饥饿与狠戾,他歪头看向那些戟尖上的头颅,又道:“布衣与仆从也跑了一大半,不过,跑了也好,免得华侈粮食。”
公孙一白拢起双手朝着老公输的背影一揖,目送老公输消逝在密如丛林的帐蓬以后,他慢悠悠的回过甚来,定定的看着雒青狮,笑道:“雒首级,此人原是仇敌不假,他挟持公输垂白叟也是罪在不赦。但是现在却分歧,现在,他已是我们的仆从。至于为何分歧,雒首级何不看看此地,看看四周?这里是我们的营地,刚才射箭救下公输老迈的人也是我们的人,那么,你且奉告我,他为何便不是了?”
利箭从雒青狮的脖子中间掠过,将他背上大氅的系带摧毁,带断,氅还未落,就听“叮”的一声脆响,火星四溅,铁丘黎拉动的铁剑与利箭相触,强大的贯力顿时突破了铁剑的轨迹,锋利的剑刃在老公输的脖子上拉起一道血痕,一丝血液飙射而出。但是,猝不及防下,铁丘黎手中的铁剑脱手而飞,与那利箭一同掉入了芦苇丛中。
……
雒青狮背上的大氅缓缓坠落,像是一团烂布委顿在地,他却一无所觉,扭过甚怔怔地看去,只见在五十步外,一块凸起的土坡上站着身形颀长的田立。此时,田立手中的弦仍在不断的颤抖,而他的目光刻毒如冰,情不自禁的使雒青狮打了个寒噤。不过,雒青狮倒底是个经常掌控别人存亡的大人物,他很快便驱走了内心的那一丝莫名其妙的害怕,把地上的大氅捡起来,系带已经断了,没法再披在肩上,他把大氅顺手递给一名流兵。然后,雒青狮回过甚来,对着那已被兵士们死死围住的铁丘黎冷声道:“你该死了。”随后,号令那一群兵士:“杀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