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六章 房俊的刀(下)[第1页/共3页]
那管事被一脚踹了一个趔趄,倒是顺势“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惶恐失措的叫道:“大老爷、二老爷,老太爷……快出去看看吧,三老爷快不成了!”
房俊看了看吴家世人,点了点头,收起横刀,单手拎着吴德海的衣领子,拎着破麻袋一样丢上路边房家留下的一辆马车。
吴家三父子惊诧。
老迈吴德山年逾五旬,白白胖胖,长髯补缀得整整齐齐,穿戴一身宝蓝色的锦袍,腰间挂着玉佩,很有一副繁华儒雅的姿势。
话音未落,房门“砰”的一声被推开。
“父亲,既然殿下已经传话过来,说是与那房俊已然说合,为何还要不依不饶?听闻那房俊也不是善茬,平素在长安放肆放肆,非常打动率性,万一触怒了他,事情难道离开掌控?”
被兄弟噎了一下,吴德山有些恼火,不悦道:“现下齐王不知是何原因,已然同那房俊轻易言和,官府便已不站在我们这边,就凭几个贩子恶棍,裹挟着一群猪狗普通的百姓,就能让一个当朝仆射顾忌?的确老练!”
吴德勋勃然大怒,起家冲着跑出去的一个管事就是一脚,痛骂道:“赶着投胎么?惊扰了父亲,老子把你百口都剐了!”
齐州城,吴府。
再叹一声,呢喃道:“白杨树下一池水,决之则是流(刘),不决则为沥(李)……统统,都是天命罢了……”
只剩下两个侍女因为惊骇浑身颤栗而收回的衣服摩擦声。
吴德勋却已经大步走出去。
吴老太爷倒是闭上眼,重新放松身材,微微靠在枕头上,轻叹一声,说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这人间任何事都在人的算计当中,却没有一件事能够完整在计算以内。事光临头,不能等着算无遗策再脱手,永久也不会有那样的机遇,因为再完美的战略都有疏漏之处……”
建议火来的时候,怒斥他这个五十多岁的宗子,就跟三孙子似的,涓滴不包涵面……
房里一阵沉默,父子三人尽皆不语。
吴德山谨慎翼翼的说着,边说边看着父亲的神采,恐怕一个不谨慎触怒了父亲。老爷子别看七十多了,那脾气确切一点也不近年青时候圆润,愈发老而弥坚。
房俊不晓得,也不想去猜,太费事。他想用一个最简朴的体例:打草惊蛇!
即便是吴德山也心惊胆跳,额头见汗,从速翻身跪倒,口中悲呼道:“孩儿岂敢健忘那血海深仇?十几年来,常常思之当年永济渠边的溃败、饶阳城中的惨烈,孩儿展转反侧、夜不能寐!恨不妙手刃仇敌,以报汉东王在天之灵!但是,眼下局势不明,李唐江山安定,更当稳妥行之,方是长远之计,怎可一时意气,争一日之短长?”
颜面扫地,身后,都无颜去见祖宗!
吴德山沉默。
吴德山非常惊骇父亲,但还是想据理力图,试图压服吴老太爷。
吴德勋的面相跟大哥吴德山很像,但体格魁伟,身材高大,端坐在榻上,仍然可见魁伟的身躯,说话时仰着头,一股桀骜之气冲天而起。
老爷子固然年事已大,但中气实足,语气垂垂锋利,说到最后,已是声色俱厉。
父子三人的神情没有一丝窜改,就像是措置掉了无用的渣滓,毫不在乎。
语气当中毫无尊敬,非常愤然。
吴德山惊问:“你说甚么?”
两个侍女闻言,吓得瘫软在地,涕泪横流,倒是连告饶的话都不敢说。她们俩是吴家的家生子,明白在这个吃人的府邸里底子没有“宽恕”这个词汇,现在死的只是她们俩,如果触怒了家主,她们百口都得跟着陪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