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冤家路窄[第1页/共2页]

吴元济伏在阿史德洪的府门上，细心瞧那正朝府上驶来的车马。待车马停稳，马夫回身翻开门帘，一手扶了车中的人，颤巍巍地下了马车。因为天气乌黑，仅凭阿史德洪府门上的两支火把微小的火光一时照不清来人的面庞。吴元济看那来人，五短身材，肥油大肚，一身锦衣，清楚是中原人的打扮，只觉这身影似曾了解，“难不成也是向阿史德洪讨贸易答应权的贩子？”吴元济暗想着，一边悄无声气地跟了上去。只见来人在阿史德府高低人的带领下径直往阿史德洪的内宅走去，一副轻车熟路的模样仿佛是府上的常客。吴元济更加猎奇起来。到了内宅，下人隔着木门向阿史德洪通报：“老爷，大唐来的赵无庸求见。”屋里的人听了禀报立马停止了说话，过了一会儿，房门开了半扇，放了来人出来。吴元济看下人退下了，便又轻身一跃，跳上了刚才待过的屋顶上。只听得屋内先是窸窸窣窣一阵声响，然后便开端说话了。“赵无庸，这么晚来本老爷府上何为呐？”是阿史德洪的声音。“阿史德洪老爷，小人也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前几日奉求老爷为小人寻的那一千匹良马，不知停顿如何呀?”赵无庸慢吞吞地说着。“这声音听着甚是耳熟，好想是......初来都城的那日在郊野林中遇着的恶棍！对，恰是他！”吴元济自幼影象力惊人，凡是他见过、听过一次的人或声音，都能记着一二。“他不是在长安城做他的恶棍吗？怎的呈现在千里以外的突厥？”吴元济一时也想不通，干脆悄悄揭开屋顶上的砖石，筹算看清赵无庸的样貌确认一番。

只见屋内点了些许灯火，还算敞亮。屋内只要两人，并不见之前与阿史德洪说话的中年女子。那赵无庸正背对着吴元济的方向，恭敬地站在阿史德洪的面前。阿史德洪则半倚在牦牛皮铺着的座椅上，斜眼望着赵无庸。传闻是来探听马匹的动静，阿史德洪显得有些愠怒，一手端起一杯酒，一饮而尽，“你焦急甚么？本老爷承诺给你办就给你办，用得着三番五次来催促本老爷吗？”赵无庸见阿史德洪神采不太都雅，忙极力俯了俯笨拙的身子赔罪道：“老爷莫活力，小人也是受母舅的嘱托，千里迢迢从长安到了贵国。母舅担忧贵国与大唐不久就要开通互市，虽说是权宜之计，并不会真的听任两国贸易，但是多少还是会掺杂进一些大唐的商队，届时，小人这些马匹归去就不好脱手了呢。”“你母舅担忧个甚么嘛！本老爷和你母舅都是老朋友，你们独占这两国的马匹买卖也十多年了，必定不会亏损的嘛！”阿史德洪没好气地说着。“是是是，小人当然信赖老爷啦，只是母舅身在长安，相隔甚远，见小人迟迟未归，老是有些忧愁，还望老爷包涵！”赵无庸死力奉迎着阿史德洪。“好啦，本老爷明日再帮你看看便是，不就一千匹马么，小事一桩。你归去等动静吧！”见阿史德洪下了逐客令，赵无庸也只得悻悻地告别退了出来，待出了内宅，还活力地唾了一口，气哼哼地爬上了车马归去了。

“本来这赵无庸一向与突厥有勾搭，私运马匹十多年了！朝廷竟然未曾清查，真是不敢设想！”吴元济感慨了一番，见阿史德洪屋内的灯垂垂燃烧了，晓得本日也密查不到其他动静，便一溜烟儿跳出了阿史德洪的府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