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九 我以我血（7）[第1页/共2页]

鳌拜道：“那么以皇上之意，是要放了那妇人喽？”康熙道：“至于如何措置，再行商讨，归正目前不能杀。”鳌拜道：“那皇上要比及甚么时候杀她？”康熙道：“等她将孩子产下，看看环境再说。”

先前同来的侍卫仍然要了肩舆押送着李仕元佳耦返回天牢，一起同来的牢头不敢擅离，一向候在宫外。李仕元一进肩舆，便满身瘫软，横躺在轿中。他伤势本未病愈，刚才在朝堂之上一向站着，还要和康熙辩论，抵抗鳌拜和群臣的口诛拳伐，早已经支撑不住，但为了骨气和庄严，不让满州小觑了，全凭一股毅力撑着，这时俄然放松，便支撑不住，晕在了轿中。

鳌拜挥手大呼道：“皇上，谁要讲是非便杀了谁，归正汉人多得是，如何杀也杀不完的。”

康熙道：“叨教鳌少保筹算如何做？”鳌拜指着李仕元道：“男的凌迟，女的吊死。”康熙皱眉道：“这个未免太残暴了点。我看还是…”鳌拜打断了康熙的话：“皇上，对仇敌的仁慈便是对本身的残暴。请皇上不要柔嫩寡断，婆婆妈妈了。”他见康熙欲放李仕元佳耦，心中一急，便口无遮拦起来。

康熙道：“鳌少保，失民气者失天下，明朝恰是因为落空民气才到了亡国的境地，我大明决不能重蹈复辙。现在首要以拢络民气为主，如何能够动辄便大开杀戎呢？”康熙这话说得入情入理，在场的群臣都几次点头。

将近到天牢时，李仕元像有感到似的，又复苏过来。几名侍卫将李仕元佳耦重新送回牢房，又将康熙皇上的话叮嘱交代一遍，牢头和狱卒唯唯诺诺，一一答允，侍卫这才拜别。

康熙道：“她身怀六甲，如果现在将她正法，便是一尸两命，那普天之下的人都会骂朕刻薄寡恩，无情无义，说不清还会激起民愤，届时将如何清算？”

鳌拜等康熙走了，转头对众臣道：“看到没有，看到没有？一不欢畅便耍小孩子脾气，那里像个君主。”这等大逆不道的说话，换作别人，即便长了十颗头也保不住了，众臣惊骇于他，无人敢出声辩驳，只是沉默不语。

康熙盯着鳌拜看了半晌，俄然大呼道：“来人，给我将三太子佳耦送回牢中，好生对待，至于如何措置二人，另行商讨。这段时候如有谁害了他伉俪二人，朕便诛了他的九族。”说罢大声道：“散朝。”不等群臣朝贺，愤然起家离座而去。

吴青鸾和李仁元伉俪十余年，更经历存亡磨难，除了之前不知他的实在身份外，信赖世上没有谁比她更体味李仕元了。她看到李仕元昏了畴昔，也不叫喊，因为她不想让轿外的侍卫晓得，泪水无声地滑落滴在了李仕元肥胖的脸庞之上。

李仕元对她微微一笑，伸出右手手掌将吴青鸾手掌悄悄握住，柔声道：“青鸾，我们走！”吴青鸾点了点头，两人对望一眼，独自朝殿外走去，连头也不回。

康熙怔怔看着李仕元佳耦走出殿外，鳌拜道：“皇上你也瞥见了，这等傲慢无知之徒，堂堂大清朝堂，想来便来，想走便走，一点也不将皇上放在眼中，他对皇上如此，皇上还要为他摆脱，不杀他何故立君威。”

吴青鸾一向等待在李仕元身边，冷月的清辉从屋顶裂缝泻了出去，朦昏黄胧地射在牢中，吴青鸾腹中的胎儿又不安份起来，踢来踢去，吴青鸾抚摩着腹部，悄悄地说道：“不幸的孩子，你来的真不是时候，这么小便要你陪着爹娘刻苦。爹和娘都要死了，莫非要你连天都没见过便陪我们一起死吗？孩子，孩子，你真的非常非常不幸！”说着又昂首看了看头顶，大声哭道：“老天爷，你太残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