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李善道义释俘将[第3页/共4页]

校尉之类的军将倒还罢了，像这元君宝，是唐军的初级将领，他的家眷都随军去了长安，他如果降，他的家眷如何办？当然能不降，还是不降为好。有了李善道“不降者开释”的话在前头，他即使不会就完整信赖，毕竟有一线之望，於是支支吾吾，不敢说不降，也不说愿降。

黑烟趁着风，扑向西边的蒲坂城楼，尧君素攥紧了扶栏，面色惨白。

高延霸、萧裕、高曦、薛万彻等闻言，惊奇相顾。

李善道正色说道：“我之起兵，是为解民倒悬，绝非是为殛毙。上天有好生之德，元将军等既然已经败北成擒，若再杀之，岂不有违天道？”和颜悦色，问元君宝等，“汝等愿降乎？”

乃至直到现在，他们仍还没能构造起像样的守御。

却也不是唐兵敢於死战，之以是逃掉的未几，系因蒲坂城的位置原因。蒲坂城西邻黄河、南邻涑水，两面皆无逃路，北、东两面又都是汉军，因此两营唐兵，差未几被一战尽歼。

焦彦郎等方知李善道企图，齐齐下拜，同声说道：“大王高超，臣等不及！”

两座唐营的“井”字形通道，被涌杀入营的汉军切成碎片。

近了，近了。

两座唐营内的守卒毫无还手之力。

箭矢贴着壕沟，朝营头上射去，汉骑的喊叫声，被风吹到城楼。尧君素、王行本等闻声，喊的是“陷营、陷营”！又有在喊的是“汉王令旨，降者不杀，献独孤怀恩者，赏缎千匹”！

霹雷巨响，唐北营的营门先被撞开，唐东营的营门也随之被撞开。攀附长梯的汉军兵士，有的从梯子上跳下来，转杀向唐军的营门，有的趁此机遇，跳上了营头！

“明府，独孤怀恩的帅帐！”王行本指着唐东营，叫道。

鼓声、号角声、马蹄声、近两万的汉军步兵的号令声，会聚入耳，仿佛阵阵滚雷，使尧君素、王行本等的心脏，跟着砰砰直跳。蒲坂城，城垛上的灰尘簌簌震落。

“明府，贼营！”王行本的声音在边上响起。

战果最大的是苏定方、萧裕，他俩一个擒住了元君宝，一个阵斩了元仲文。

校尉以上的唐军将校，三四十人，被推搡押来，元君宝为首，张士贵等亲兵喝令他们跪下。李善道从马扎上站起，行到元君宝身前，把他扶起，打量稍顷，笑道：“公即元君宝么？”

“大王，我部斩获唐兵千余，校尉以上唐将五人，获精甲百余，矛、刀等四百余。”

尧君素是魏郡人，但他曾为杨广为晋王的近臣，跟着杨广在江南待过很长时候，见过钱塘江的大潮。不知为何，他蓦地想起了那段长远的光阴，却这钱塘潮，也是这般摧枯拉朽的气象。

一杆“汉”字大纛，插在了唐东营与唐北营之间的东北外数里处。

尧君素“十天半月总归能撑得住”的话才说过未久，殊未推测，这独孤怀恩真是无用至极，另有戎顿时万，然竟然就这么等闲逃脱。固然独孤怀恩也是仇敌，可他若能死守些光阴，亦如尧君素所言，对守城的隋军无益，其如此不堪一击，遂使王行本亦不免恨铁不成钢。

城东北数里，“汉”字大旗顶风猎猎，汉军胜利的鼓角声在疆场上反响。

王湛德、王宣德兄弟提笔在侧，缓慢地记下诸将所报，——这是开端的记录，以后还要复核。未时末、申时初，诸将禀报结束，两王兄弟计点斩获之总数，两营唐兵万余众，几无逃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