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十二章[第2页/共4页]
不过鉴于她另有事想跟他说,遂考虑说话道:“窃闻您迩来身染微恙,不知现下可好了些?”
顾云容正缓慢想着如何跟桓澈提顾同甫和沈家的事,就听到身后传来一道熟谙的男声。
他行动一顿,垂眸收了纸鸢。
大半月未见,这女人胆量好似更大了一些。
桓澈此人固然看着极不随和,但偶然候很有几分孩子气,贰心下不快时,若得温言软语哄上几句,能立见效果,归正顾云容是屡试不爽的,她畴前把他的腰带弄丢了,就是用这一招对于畴昔的。
宋文选等人已斗至一半,忽见方才那几乎跟顾嘉划一人动起手来的人半路插手,觉得是来砸场子的,便成心偶然都去剪截他的纸鸢。
她这般想着,忽而瞥见一顶青帷软轿排开吵嚷人潮,一径朝着东面的月老祠而去。那肩舆四角雕饰云头,轿衣上头光辉斑斓,在旁侧几顶黑油齐头的肩舆里显得格外惹眼。
顾云容实在没想到桓澈会因输了就不欢畅,内心推断着也许是因他如本年事尚小,免不得幼年意气。
桓澈约莫是临时起意出门,身边未带懂吴语的侍从,一群本地人用方言哄闹不休,他们一行人不明其意也不欲理睬,但二房哥儿俩不肯罢休,这便起了纷争。
顾嘉彦嘴角直抽抽,凭甚?就凭人家的老子是天子!
这是少年郎们的游戏,顾云容也未与人斗过纸鸢,随口便道:“我亦不甚清楚……不过您本性机悟,聪明绝顶,想来很快便能抓住机窍。”
桓澈面上声色不露,但轻巧的行动仿佛泄漏了他对此非常受用。他缓缓理好了筝线,回身径去。
逢佳节庙会,少年郎们常攒三聚五在桥上斗纸鸢。此类竞技已与钱塘江观潮一样,成了本地特性。
诗中所说“容采耀月夕”大略谓此,她方才跟她的一众姐妹都看得好久不能回神。
顾云容跟顾嘉彦到得近前问明状况后,皆是无言以对。
公然,等了半晌未闻桓澈开言。
“不是我托大,这周遭百里,论斗纸鸢,我还从没遇见过敌手!你过会儿可瞧好了。”宋文选立在顾云容面前拍着胸脯说罢,便号召身后一世人等涌向远处草坪将纸鸢放飞。
与此同时,顾云容回身朝桓澈一礼,悄悄打量他面色,见他脸上愠色已消减下去,才舒了口气,紧跟着又感觉不对劲。
顾云容的嗓音本就娇软,又是成心劝哄,听来便觉如东风拂煦,沉着脸的少年容色渐缓。
但谢怡也只看了一眼便收回了目光。杭州府夙来繁华,有个把达官权贵出来烧香看庙会实在也没甚么好瞧的。
她俄然又有些看不上郭瑞了。
顾嘉彦的确没眼看,他这小妹怕是陷得太深,没得救了。
这回的桓澈比上回纯熟了很多,一上去就截断了三根筝线,最后与宋文选的纸鸢狭路相逢,就见他脚下敏捷腾挪几下,手腕一翻,手肘猛撤,宋文选的筝线回声断裂,纸鸢晃了一晃,直坠落地。
实在照着殿下畴前的性子,应当理也不睬,回身就走的。
是宋文选。
她思来想去,感觉还是照实说了比较好,在桓澈如许的人面前拐弯抹角,反显得自作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