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苍山流水探浅深(上)[第2页/共4页]
“哈哈!诸位师弟有此雅兴,为何不算上为兄?”抢先一人身材高大,着紫鱼云袍,头戴三星冠,样貌威武。
此酒由玄武峰灵泉所酿,虽甘洌甜美,但过后也轻易上头,故而固然邵珩酒量尚可,旁人只觉他眼神清澈,但在这清风缓缓之下,酒不醉大家自醉,到底多了几分熏然,比来时放松了几分。
本日既是同门相聚清谈玩乐,世人皆未着正式道服,只于腰间、臂膀或佩饰处系着身份玉牒,但世人穿着皆多浅紫之色,于青山绿水共成一片风景。
宁青筠收回目光,微微垂下眼睑,长长的斑斓睫毛如胡蝶翅膀微微翕动,内心没出处多了一分失落。她容色无双,自入山以来就算待人冰冷、不近情面,走在路上仍如众星捧月。她入山几年修行,眉宇间煞气淡了一些,更添冷傲绝俗,如寒梅傲雪。本日这类集会,她向来是不予理睬的,哪怕是师姐相邀,她本来也不筹算来的。
“诸位师兄,小弟来迟了!”邵珩朗声冲在坐之人抱愧道。
想通此事,旁人摸索邵珩如何破关时,他便一脸笑意只感激师祖教诲,别人一听皆以为他是得了太皓真人的帮忙,想来玉泉峰就这么一个“永”字辈亲传弟子,天然看重于他,见探听不到切当时候,便也没有过分诘问。
周子安翩翩萧洒,常日里没个正形,云河周氏一族地处楚国西侧,那片地区之人讲究“烟云水气、风骚自赏”,男人多容颜俊美,又有些放浪形骸。
在南宫昭身后,则是邵珩、周子安当时重音塔内的劲敌,南宫昭的族弟南宫北斗。他掉队南宫昭几步,神情很有几分不耐,但见到邵珩,眼中迸射出如剑光芒,人也站直了几分,好似心有战意。
不过,此时周子安以手枕头,斜侧榻上,另一只手举着盏杯沾了沾唇却又放下,眉宇间似有些迷惑。
邵珩前有斩妖除魔、御剑凌云之志,后有超凡脱俗、跳出樊笼之心,现在又对萧毓起了君子之思,更不肯修为掉队才子,志向果断高远,又岂会在乎旁人眼色而停滞道心?
邵珩幼时虽也学过琴棋书画,都仅止于文娱,唯独一手字很有几分风骨,但他又不喜出风头。故而水中酒盏到他面前,他便笑笑自饮三盏灵酒,惹得周子安指着他笑骂道:“你这是到我这里来贪酒吃来了!”
耳边汪师姐又在伤春悲秋:“沈师兄……真是太不幸了……”
席上已有十来人,皆是亲传弟子。
周子安先前所请之人,虽也多是世家弟子,但为人脾气都还算与周子安相投,虽有自矜高傲之色,但都行事待人如沐东风,并无不较着不同报酬。
宴席既然沿着曲水而设,位置大多随便,邵珩落座以后环顾了下四周,发觉有几人也不算陌生。上游坐的人是之前见过的陆济,现在席上以他资格最深,其他吕滨海、司建弼、盖文翰、卢元基都是与他同一批入内门之人,曲水另一侧,亦有四五名师姐妹落座,此中宁青筠、曾友儿他也都熟谙。
邵珩虽发觉世人异色,心底存疑,面上涓滴不显,连眉毛都没动,神情自如地同周子安交换下各自近况。旁人见他不动声色,气度不凡又与周氏交好,也都按下旁的心机。
“如何能够,我与南宫一族的一向合不来,南宫北斗又自大不凡。一起入门几人我都发了请柬,上官师弟是太岳师叔祖压着不准赖,南宫北斗那边我只意味性派人扣问了他,他给道童答复也是不插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