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9章 刹那永恒[第2页/共2页]

槐胤的眼中闪过一丝的非常，透过这副皮郛，灵予仿佛看到了万年之前的槐胤心中的那份纠结、痛苦、怅惘。

“便是于那顿悟之时，我跳脱循环，登时成仙，也明白了本身为何而笑。是以身即在顷刻之间，畴昔的愁苦与我无缘，将来的惊骇非我能见，于现在当中，我尽得所乐，便因此发笑。”

她的行动到处流露着预谋，如果她是策士，仍能称道一句奇兵诡道、算无遗策，可如果她真想以顷刻证就永久，她却该当舍弃这思虑将来的聪明，因那份聪明会将她拖入惶恐的深渊。

“笑声引发了六合异象，一朵紫莲俄然在我身下绽放，我知那紫莲便是循环大道的显化，便盘坐此中，于那循环当中度过了亿万世。啊，没错，那朵紫莲便是你发间紫莲的母本。”

盛衰循环、存亡循环，凡鼓起者必将式微，凡式微者又将鼓起。万物万象仿佛总在一种循环当中，无增无减，逃不出那看不到的圈。

只是那份非常，只是一瞬，便消逝不见了。槐胤回想着成仙之时，便扯出笑来，那笑容虽是仿照，却足以让灵予体味到当时槐胤的笑容是如何模样。那并非胜利以后的道贺、亦非绝望之时的苦涩，是非常纯粹的，仅是因高兴便笑了出来，哪怕那高兴是多么的无出处。

她瞥见了尸骨的云雾，又瞥见了云雾的孽婴。

“在那亿万世中，我在这青洲之上，反复着分歧却不异的生命。曾为蜉蝣朝生暮死，曾作鸿鹄遨游天涯。体验过虫孽的繁衍不息，也感受过妖族的虔心苦修。是行走人间的游商，是一舞倾城的花魁。万世分歧，却毕竟摆脱不了生老病死的循环，赤裸地来到这人间，又将有赤裸着分开人间，期间各种，尽数在无休无止的循环中落空意义。”

只是在此之前，灵予仍然如同巨人掌心的蚂蚁，摸索着在槐胤手中存活的能够。

她以为循环使万物皆偶然义，就像是生难逃死，死又复活，是以存亡便没了意义。可身在循环当中，又如何得以脱身呢。在那千年当中，她一向求索着答案，却始终得不到解答。以是哪怕她间隔证得仙尊之位只差毫厘，却还是没法冲破瓶颈。

而在槐胤的手指触碰之时，感遭到那同源的大道气味，便同时全盛地绽放了，循环的道韵从花蕊当中升腾，胶葛在灵予的长发之上，试图将灵予也拖入循环当中，却在槐胤摇了摇手指以后便偃旗息鼓缩了归去。

但灵予却没有完整了解槐胤的思惟，她的见地尚且陋劣，并未像槐胤那般历经沧桑，便感受不到那循环当中的绝望，更没法去追随所谓的顷刻永久。

灵予咀嚼着槐胤的一番谈吐，才了然她为安在证得仙尊后万年还是能够如此新鲜。因她虽以循环入道，倒是以顷刻得道。对她来讲，每一个顷刻都是独立的现在，是以将来与畴昔偶然义，本身的灵魂更不会被这道途侵染。

槐胤观想着这般循环，便寻到了本身的道。只是她的道却并非顺服这循环，而是去跳出这循环的不成见之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