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尸王脱困[第3页/共5页]

李景珑难以置信道：“为甚么？！”

“我不晓得。”刘非缓缓点头，说，“本来我们每十年一次醒来，前去沙洲莫高窟，觐见鹿神，却没想到……此次醒来后，雅丹王墓中却来了两名访客……”

“不碍事。”刘非走到门外。

“梦见我的老婆。”刘非入迷地说，“想必此时她早已成了白骨，也已投胎转世，梦见我与她的初遇，在上林苑中……”

李景珑沉声道：“若非鸿俊讨情, 我不会放你下来，但你得晓得，我是不惧你的。”

“做了好长一场梦呐。”刘非倚在榻前，问，“有酒么？”

“妖王不是死了么？！”鸿俊难以置信道。

鸿俊顿时明白，刘非想了想，而后又说：“……让我与王，率战死尸鬼军团，归于天魔。”

他的声音降落嘶哑，只在说话时, 胸腔才有起伏。鸿俊说：“放了他罢。”

“既是甜睡，便需做梦。”刘非说道，“穿越梦中主宰，乃是万古以来，丛林与草原、戈壁中天然孕生出的鹿神。”

“现在，我想我们能够开诚布公地谈谈了。”李景珑说道。

“等等！”李景珑震惊道，“觐见鹿神是何意？”

回到厅中时，李景珑已叮咛将虎帐中的兵士送过来，一时摆满了校场，刘非走过一趟，最后道：“不必再看了，都一样。”

李景珑一怔，刘非沉吟，说：“叫甚么来着，一时候竟是忘了……姓李，仿佛是叫李广，对，李广！”

李景珑：“……”

因而鸿俊领着他太长廊，鬼王身材高大，竟是比李景珑还高了些，一不留意就要撞到廊下风铃雕栏，只得时不时躬身。

鸿俊还未问出口，李景珑却道：“既保护长城与玉门关外，为何又攻打塞内百姓？”

夜幕如墨，几声鸦鸣远远传来，刘非说道：“也快子时了。”

入夜，将军府中架起大锅熬药，灯火透明。

鸿俊又带刘非去看哥舒翰，当时哥舒翰已到垂死之际，站了满屋子的将领，世人一见刘非便喝道：“妖怪！”继而纷繁拔出刀剑，要与刘非冒死，鸿俊好说歹说，解释了是来治病的，刘非又看了哥舒翰，说道：“这个已快不好了，一样的毒。”

“你究竟是谁？”李景珑沉声道, “受何人号令而来？如何解去你部下漫衍的尸毒！说！”

“白鹿？”刘非想了想，答道，“切当地说，应是九色鹿。”

再朝大地一弹。

“战死尸鬼虽被当作‘妖’。”刘非答道，“可我们自以为，尸鬼不与妖同类，只能勉强归入妖族。”

刘非灰蓝色的面庞上现出一抹诡异的笑，笑起来时却很有些荡子般的气质，随口答道：“我不过是个兵痞子罢了，现在天下，早已不是我汉家江山，人也好，妖也罢，本将军早已偶然与你们争短长，何必如此咄咄逼人？”

刘非漫不经心，稍举起碗，又到：“冥昭瞢暗，谁能极？”

刘非站在厅外，一身黑红战袍，披洒着明月光辉，左手持酒碗，右手解衽，现出伤痕累累的左胸，他的左胸上，有一个较着的创口。

“解开我的锁链。”鬼王沉声答道, “你才有资格与我说话。”

“拂晓星！”

鸿俊：“！！！”

“纵使不惧一死。”李景珑涓滴不让，反道，“活着却总也有活着的念想。本身勘破存亡，与被你一刀斩死，终有分歧，是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