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旧时光影[第2页/共3页]

鸿俊站在地下，很有点局促不安，他朝重明答道：“你是，你就是我爹。”，重明却将目光挪开，落在第三把空的王座上。

“你不是想去人间么？”青雄接过吊坠，吊坠中的温和光芒顿时照亮了半个山头，与那漫天星辉相映，鸿俊在那光芒的晖映下，逐步安静下来。

“分开中原那天。”重明沉声道，“我就已说过，妖族是死是活，我不再体贴，天魔？我只盼天魔尽快复活，将这些该死的人族十足杀掉！”

“这把椅子上，曾经坐的就是你亲爹。当年你爹身后，青雄将你抱回曜金宫。现在你长大了，也该归去了。”

青雄的声音发着抖：“孔宣乃是神魔一体，鸿俊担当了他的五色神光，他能替妖族肃除那黑蛟，为他爹报仇，毁去复活的天魔。何况你若将他一辈子留在此地，迟早有一天，他也会晓得本相！”

“是真的吗？”鸿俊俄然问。

鸿俊不住喘气，青雄却抬起手横过他面前，按住了他的双眼，鸿俊抓住了青雄的手，在他手上蹭干眼泪。

“我有甚么悔意？！”重明几近是吼怒道，“若不是那小我害死了孔宣，现在鸿俊犯得着当个没爹没娘的孩子？！”

只见那物极其小巧，乃是一条金链上拴着个吊坠，吊坠为金石所制，吊坠上重重机括环抱，中有一极小的水晶球，球中温润白光若隐若现，如一盏灯般。青雄递出吊坠时，天井亦随之亮了起来，那光彩较之天涯骄阳，竟不遑多让。

“十六岁了。”

重明刹时披收回强大的气势，仿佛有烈焰在他的体内熊熊燃烧，他的眉头深锁，带着怒意，直视青雄。

青雄爬了上来，躺在鸿俊身边，二人无声入迷，望着光辉的夜空与银河。

“这里头的光必然不是平常东西。”鲤鱼妖爬上桌子，踩在一本书上，趴了下来，鱼眼里映着吊坠中炽盛的光。

青雄面朝那吊坠中闪动的光芒，喃喃道：“人间有很多吃的，有很多玩的，有仙颜的女人，有一起喝酒的火伴，有一传十里的乐声，有日夜不灭的灯火，去吧，去那万丈尘凡之地，你不会悔怨。”

“我就想把它拆下来。”鸿俊说，“装在我的刀柄上。”

“那也是孔宣的孩子！”青雄声音降落，责备之意尽显，“当初孔宣拜别之时，你就没有半点悔意么？！”

说毕，青雄大步分开偏殿，留下重明单独对着门外暮色，悄悄入迷。

鸿俊走进偏殿内，本来三把王座被挪到偏殿中，重明居中，青雄居左。重明的神采一如既往地冷酷，鸿俊便叫了声“爹”，规端方矩站在角落里。

“可我们败北了，这是不争的究竟！”青雄沉声道，“除非重回人间，将他完整毁灭，不然待天魔复活，统领妖族，人间将生灵涂炭！”

“是真是假，你的内心，早已有了答案。”青雄答道。

“你还记得？”青雄道，“我觉得你早就忘了，妖王陛下。”

“本日又肇事，被我重罚了一顿。”重明淡然答道。

“当初孔宣拜别之时，你若能挽留他哪怕一句，本日又怎会如此？”青雄感喟道，“你留给他的最后一句话，只是一个‘滚’字，今后今后，便天人永隔。”

俄然门别传来脚步声，青雄与重明同时收了一身气势，蓦地转头。

脚步声由远至近传来，鸿俊只是一动不动，躺在捐躯崖一块平坦的岩石上。岩石朝着山崖前倾斜，如有不慎，便将随时滑下万丈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