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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景珑竟还在厅内当场筹议起来，的确是不将李亨放在眼中。世人想了想，纷繁都道能够。

李景珑答道：“史思明与天魔没有干系，不归驱魔司管，我们不杀凡人。”

“天道恒常，不为尧存，不为桀亡。”李景珑饮了口茶，无法道，“神州大地千年一劫，恰是应劫之期，我又有甚么体例？”

“你驱魔司先说安禄山是魔。”鱼朝恩忍不住说，“让全城百姓撤出长安流亡，背水一战，安禄山还在外头清闲，反而搞得长安乌烟瘴气，你们另有脸孔来见陛下？”

“没想到现在竟是你来与我做买卖。”獬狱沉声道。

“公然，连你对这力量，也不能放下……”

郭子仪闻声了，便答道：“河西尉杜子美，是个墨客，在成都东边有一草堂，李太白经常前去，想必这些日子也常在。”

“驱魔司建立的初志，便是保护天子与天家人。”李景珑道，“保护百姓免遭妖邪所侵、魔气所惑。但保护的体例，则由我们本身决定，夙来如此。”

李亨制止了李景珑，说：“撤除史思明，须很多久？”

李亨：“李景珑，你……”

鸿俊谢过郭子仪，驱魔司世人便即告别。

十里银河最深处，黑蛟一身伤痕累累，逆鳞下的魔种已变得具象化，现出腐臭的安禄山形状。那气象极其诡异, 仿佛在一条巨型蛟龙咽喉处, 长出了一个玄色尽是腐肉的“人”。

“久仰雅丹侯大名。”郭子仪道，“本日总算得见连天家亦管不动的驱魔司了。”

众官员俱目视李景珑与世人，李景珑落座后，驱魔师们跟坐在其身后，本来正在议迁都继位之事，但是李景珑一来，李亨终究按捺不住，问道：“长安如何？”

李景珑与莫日根对视一眼，最后李景珑说：“没死，逃回了洛阳。”说着端杯喝水，打量李亨神采。

“没想到甚么？”黑衣人淡淡道。

“你不也是在赌么？”黑衣人目中白光敛去，缓缓道，“你逃到洛阳，不再北上，在此地苟延残喘，不过想最后赌一把，看我会不会来。”

夏末秋初，蜀中之地绿叶富强，未有半分萧瑟之意，过三峡后江面便一层蒙蒙雾气，气候潮湿非常，整天里闻见的尽是青草气味。驱魔师们在渝州城登岸，此时的渝州早已满是从中原撤下来的官员、百姓、家眷，唐军盘问来往人等，江边大城好不热烈。

数千年的工夫自杜宇建古蜀国至今便未有窜改，城中百姓闲暇安闲，无所事事，物产的丰足令这座都会无时无刻不覆盖着一股昼寝的倦意，春季阳光洒下，鲜花绽放，丝竹声声，直令人倦怠。

李景珑上得殿来一瞥，只见高力士、鱼朝恩、郭子仪、同平章事杜鸿渐，及一众唐廷礼部文官，成都宫中并无大殿，世人面前各一案正端坐议事，不过寥寥二十案。

长安战祸得平，全赖驱魔司转圜，来日商会做买卖，仍需李景珑照拂，翰国兰是聪明人，不敢怠慢了世人，当即命人找来上好蜀锦布料，照着官服款式为世人重做了两套。鸿俊等人洗过澡，歇息数日，换上新装，抖擞了精力，驱魔司全员终究在灾害下挺过来了，又借了马匹，前去成都觐见李隆基。

“当真没想到。”安禄山声音所收回的，倒是杨国忠的语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