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活人娶尸[第1页/共3页]

床上躺着的不是别人，恰是死去的陈莹莹，一个本来已经躺在棺材里的人这会儿却躺在了我中间，想起含混之间的悉悉索索的声音，她怕就是那会儿爬上我的床的，都已经不晓得跟我在一起躺了多久了。

棺材意味着灭亡，我对棺材有股莫名的害怕感，远远看着问大爷爷，“大爷爷，你抬棺材做啥呀？”

“莫怕。”爷爷先安抚了我一句，然后对着床上陈莹莹说，“陈家丫头，你的死不怪孙清，不管他应不该那句话，那都是你的命，念在我这么多年照顾你们的份上，莫来折腾孙清了。”

不过我也没多问，常日除了他本身想跟我说的事情以外，不肯意说的就算磨破了嘴皮子他也不会讲给我听。

天亮还是被大爷爷家说话的声音吵醒的，出门去看，见大爷爷正号召几个村民抬着他家那口还没上漆的棺材往外走。

爷爷借的那东西叫‘木头’，当爷爷跟我说这事的时候我还迷惑，乡村最不缺的就是木头，我家门口也还堆着很多木料，不太了解爷爷找大爷爷借木头是啥意义。

爷爷再次叼着烟堕入了沉默，此次坐了将近有个半个钟头，爷爷才把中间手电筒塞到了我手里说，“你去你大爷爷家帮我借一样东西，你今早晨就先住在你大爷爷家，等天亮你让你大爷爷带着那东西来找我。”

我去的时候大爷爷已经睡了，被我敲开门后睡眼惺忪问我这么晚来做啥，我就说，“爷爷让我来找你借一下你家的‘木头’，说是借到了让你天亮了拿去给他。”

那会儿家里用的是老式的灯胆，灯胆的开关由一根麻绳栓着挂在床头，开灯的话拉一下床头的麻绳就行，我摸黑伸手畴昔开灯，但摸了好几下，却死活抓不住那根麻绳，手往下耷拉了下，摸到的倒是一只冰冷的手。

我摇点头，“不晓得。”

爷爷持续熬了两个早晨了，早就累得睁不开眼，把纸钱交给我后就回了家，我和这些孤女孀妇随后把纸钱给坟茔地里每个坟丘都烧了些，快到晌午了我才回家。

爷爷丢了手里的杠子一屁股坐在地上，然后抽出烟枪吧嗒吧嗒抽起来，成心偶然瞥了瞥我，再对大爷爷说，“天要下雨娘要嫁人，跟你说了也没用。”

大爷爷面色沉重地说，“你爷爷要借的木头就是棺材，怕是你爷爷这会儿已经断了气了，他不想让你看着他断气，才把你支开的，他就你一个先人在身边，你得去给他收尸。”

等大爷爷走了后，爷爷才让帮他抬棺材的那些女人拿了一篮子纸钱出来，让我帮手烧给陈莹莹，还要趁便给坟茔里地其他死人烧一些，为的是让他们多担待担待陈莹莹这个新人。

爷爷哦了声，也没接着说下去，再沉默了会儿，爷爷又问，“那你喜好陈家那丫头不？”

我当时估摸着能够就是爷爷担忧陈莹莹还会来找我，就让我到大爷爷家去避一避，我也刚好不敢在屋子里呆着了，拿动手电筒一溜烟往大爷爷家跑了去。

爷爷还曾当着陈莹莹和我的面开打趣说，如果我能早生几年就让我娶了陈莹莹，那会儿当然说情愿了，陈莹莹则是羞得满脸通红。

我那会儿还小，哪儿懂甚么喜不喜好。不过那些孤女孀妇中，我倒是最喜好跟陈莹莹呆在一起，因为她很和顺，说话向来都柔声细语，对我和爷爷也体贴备至，不管是我和爷爷谁病了，她都会第一时候过来看我们，时不时会带来新织好的衣服或者扎好的鞋子来给我和爷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