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旧燕归故人谜[第1页/共2页]
"安者,室中有女为安。"我佯装平静,瞥见他腕间新换的五彩绳——与二十三年前端五,崔九郎冒雨从集市捎回的那条一模一样。
铁盒夹层俄然弹开,暴露半块带血的襁褓布,与顾淮安昏倒时攥着的布料拼出完整图腾——恰是武媚娘肩头胎记的模样
婚书夹层暴露半幅刺绣,恰是武媚娘少女时绣废的野菊香囊;书院古井打捞出带"安"字的银锁,与襁褓布针脚不异
芒种煮梅,他蹲在灶前添柴,后颈粘着片艾草叶。我鬼使神差伸手去摘,他蓦地回身,温热的呼吸拂过手背:"娘子鬓角沾了灰。"竹节似的手指掠过发丝,摘下的倒是朵槐花。这行动过分熟稔,仿佛崔九郎在岭南小院替我拂去落英的旧光阴。
半夜惊雷,我擎灯查房。顾淮安蜷在榻上梦话,怀中紧搂着退色构造雀。靠近谛听,尽是"武娘子莫恼九郎知错"。烛光掠过他松开的衣衿,心口朱砂痣红得刺目——与崔九郎旧伤位置分毫不差。
"家传的。"他慌乱系紧衣衿,"说是保安然。"雨帘恍惚了石板路,货郎叫卖杏脯的呼喊穿过二十年工夫,与影象里那人开朗的笑声堆叠。
贩子炊烟
"安郎。"我轻抚他滚烫的额,"该喝药了。"
"先生可知这铜钱..."
晨雾漫过书院青瓦时,顾淮安在药香中悠悠转醒。他倚着旧棉被喝粥,瓷勺碰碗沿的脆响里,忽地昂首问:"武娘子可知'安'字何解?"我正替他补缀扯破的青衫,针尖戳破指尖,血珠洇在"安"字绣纹上,恰如当年慈幼局染血的襁褓。
更鼓声里,我翻出尘封的铁盒。二十三颗荔枝核滚落案头,最末那颗裂开裂缝——里头塞着张字条,崔九郎的笔迹混着顾淮安的讲明:"安即九郎,九郎即安"。
他俄然抓住我手腕,力道与当年矿洞中如出一辙:"此次...定会护你全面..."药碗颠覆,泼湿了枕下压着的婚书,墨迹晕开"崔顾氏"三字。
"先生可会修纺车?"我俄然发问,将崔九郎生前未完工的木轮推到他面前。
他浑身剧震,怀中婴孩俄然抓住他颈间铜钱。晨光穿过五彩绳,在青石板上投下"九郎"二字的光影。远处货郎摇响铜铃,二十三载工夫叮咚流转,恰是故交归
"取名长安可好?"我递过温热的米汤。
"跟瘸腿老匠人学的?"我攥紧茶盏。
他指尖被木刺扎出血珠:"幼时...常听邻家铁匠哼唱。"落日将剪影投在窗纸,两道影子在暮色中堆叠,惊得檐下燕子扑棱棱乱飞。
我摘下灯笼细看,画中女子鬓角山茶,竟是崔九郎生前未送出的那幅小像。泪珠砸在"御"字上时,忽听他在身后轻叹:"今夕何夕,见此相逢..."
白露凌晨,顾淮安在书院门口捡到哭泣的弃婴。襁褓里塞着退色构造雀,翅膀刻着"长乐未央"。他抱着婴孩手足无措的模样,仿佛那年岭南雨夜,崔九郎哄着流民冲弱哼小调。
小暑赶集,他在胭脂铺前盘桓很久。我用心试戴鎏金步摇,余光瞥见他摸着空瘪的钱囊蹙眉。归程遇雨,他解下青衫遮在我发顶,中衣领口暴露的红绳系着半枚铜钱——恰是崔九郎当年塞在构造雀里的开元通宝。
顾淮安摩挲着缺损的齿轮,无认识咬住下唇——恰是那人苦思时的风俗。木屑纷飞间,他俄然哼起小调,竟是崔九郎自编的《打铁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