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五色饺(1)[第4页/共5页]

娘祷告完了，又从屋里拿出一小包东西，内里有一把香樟木梳子、一对小红梅式的绢花、一小扎甘草，一边催促我快去淘米洗头，说明天就送我这木梳和绢花，甘草则是煮茶给百口人喝的，别的娘克日还特地攒下一块尺头，并赶做了几对僧鞋，待会儿要带着我和几个月大的弟弟，拿着这些一起去城郊的澄衣庵舍与那边的姑子做功德。

我从速随我娘去，到了蕙赠师父平素本身修行的小佛堂里，已经等着好几个带着孩子的女人，蕙赠师父坐在佛龛前，手持念珠，其他女人围着她“叽叽喳喳”，不过就是孩半夜啼、不知吃坏了甚么泻肚子、孩子的爷爷刚过世……说个不断。

我洗好头梳好辫子，娘抱着弟弟，我拿着尺头和僧鞋，就出门了。

娘与蕙赠师太还算熟络，是以径直去到她的净室，她这时正和几位女客在内里喝茶闲谈，我娘只好带我们坐在屋外一棵大树下的石墩上等。弟弟还是哭个不住，娘便解畅怀给他喂奶，不一会儿屋里的人就出来了，是一名带着丫环和婆子的年青夫人，我一眼瞥见丫环手里抱着一只独特的红毛大猫，真是希奇得紧，但那猫只是半寐着眼睛，仿佛在人怀里正打盹，全不屑去理睬四周。

蕙赠师太欣喜她道：“小少爷想吃你做的点心了。”

当天早晨，江都城便下起了滂湃大雨。

蕙赠浅笑地点点头，这时我怀里抱着的弟弟“咿咿呀呀”地伸手摸我的脸，世人看我弟弟敬爱，都笑起来，引得那大少爷也转头来望了我们一眼。

我跑畴昔：“三娘，气候这么热也不歇着？我娘让我给你送饺子来，是澄衣庵的小师父做的。”

我从未听过爹如许骂人的，吓了一跳，怀里的弟弟也俄然“哇”一声哭起来，然后就瞥见那女人笑着一张脸走出来，嘴里还在说道：“莫急莫气！看你们也是好人家才找你们嘛，再好好想想吧，我改天再来……”

那人走路一蹦一跳的，对卖肉的话并不在乎，反而嬉皮笑容地大声道：“我这可不是毒疮！各位可仔谛听好咯！”他扔下锣，一手用力拍拍本身身上的瘿：“这内里还藏着灵猴哩！灵猴会吹个笛子哟！”

我有点不美意义地朝她点头笑笑，她也笑笑，便提着篮子走了，这时我娘找过来：“觉得你跑哪儿去了，蕙赠师父要给你弟弟祈福做法呢！”

桃三娘便上前号召道：“这里便是欢香馆，客长用饭？”

因为前院人多，我便抱着弟弟从小门走到庵后，那都是净玉师父办理的菜园子，绕着园子半圈挖了一条小水沟，不知从哪儿引来一道清泠泠的溪水，一眼望去那生果菜绿，煞是都雅。

“呔！大胆！吾乃灵猴上仙，你给我说甚么猪鼻？”那猴子气得在地上跳来跳去，世人又是一阵轰笑。

我听一些晚间来欢香馆喝酒喝茶的街坊群情，提及之前有那年景很坏的时候，大师都晓得粮食价要涨，用心不良的报酬降落本钱，赚多一点是一点，便去把一种城外哪个山上挖来的白土块用火焙干了，掺入面粉里卖，有人买归去吃了，不管大人小孩，全都结涩了肠胃，大解不下，活活憋死的都有；若另有那更凶荒的，没吃的人刮树皮、煮树叶、扫草籽也都不算甚么，老天爷还要降下时疫，病死的躺倒路上的到处都是，而那饿疯的人还跟野狗似的围上去割肉，吃了抱病接着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