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焦茶水(2)[第2页/共4页]

桃三娘又让李二在前面厨房搬出一块平时压腌菜缸的旧门板来，让人们把王葵安设到门板上躺下。王葵安呕完几口，身材便软一些了，嘴唇也缓过来一点色彩，但脸上还是青白。

旁人说到此，又唏嘘不已，终是不幸父母心肠了，他德配老婆又早逝，虽娶了几房姨太太，但正妻之位却再没动过动机，常常对他这孽子，也是既爱又悔恨的……

我不晓得她是甚么意义，只是王葵安的模样太吓人。

王员外没法，向姓和的拱手道：“累及和公子了。”

我在一旁看着她忙活，豆沙卷实际很简朴，就是把和好的面擀薄，上面铺满一层点了玫瑰糖卤的豆沙，然后卷起来再切成小段，上笼蒸就是了。不晓得那位和公子明天会不会又耍一趟茶戏？我想到这，就感觉待不住了，回身往前面去，当我踏进屋里时，店门口刚好也有两个花枝招展的女子出去，和公子站起家去驱逐她们：“就等你们来了。”

但王葵安的双目只看得见眼白了，完整不省人事，且满身生硬，底子拉不起他。

“这是公子那天想吃的酪，公子身子终究病愈，但也得好生保养，恰好这个能滋肺化痰。”桃三娘笑答道。

几个小厮一齐上去，终究把王葵安抓住了，他仍在嚷嚷，脚踩在地上的积水中，溅得衣裤尽是泥点子。王员外只好叫人再拿布把他嘴巴塞住，然后强行架上了车，一行人仓促忙忙拜别。

和公子从速附身去为他评脉，眉心一拧道：“坏了！经脉壅滞，这是痰迷心窍，这病来得凶恶，得快把他送去大夫那儿，施针或许才气好。”

桃三娘闻声也跑出来看了看，赶快归去，不一会儿又捧出一碗浓浓的姜茶水：“刚好我煮了这个，给他灌下去尝尝。”

桃三娘抿嘴笑笑没有答我，自顾忙去了。我却犹自感觉仇恨不平，因而又溜到前头来，店里又来了几个歇脚喝茶的客人，我便帮着去倒个水甚么的。王葵安那一桌人说谈笑笑，两个女子又轮番唱了支小曲，我正无趣间，俄然听得“砰”的一声响，两个女子接着惊叫起来。我转头望去，那王葵安竟倒在地上，神采发青，牙关紧咬，满身不住地抽搐抖颤。

王葵安忙不迭地作揖：“桂卿女人！爱月女人！”

我被吓了一跳，但桃三娘涓滴不恼，把两碟东西收回，并对王葵安赔笑道：“抱愧了，两位女人想吃点甚么？”

王员外被他吓懵了，叫身边小厮：“快去把他按住。”

过一会儿桃三娘畴前面返来，我扒着磨查问她：“三娘，要做甚么？”

一瞥见王葵安这副模样，王员外忙问谭大夫景象如何，谭大夫点头说：“没有大碍。不过也是奇特，他这模样像是吃惊而气机逆乱而至，本来他的脾胃就不好，形成体内水湿不化，聚而成了痰浊，所谓惊则气乱，痰浊或随气逆，一时蒙蔽心窍因此病发的。”

另一个小厮却机警点：“我去找大夫来，让马车归去接员外！”

那姓和的男人倒乐得还是安逸，隔三几日的，便到欢香馆来喝茶略坐半日，约着一些新知旧友或那两个青楼女子，咀嚼桃三娘做菜的技术，偶然点一桌鸡鸭鱼肉，世人就着喝热黄酒，吹拉唱曲；偶然则只吃豆腐白菜、春韭水芹，喝些清茶，说一通我听不懂的话。